胡大疙瘩真不含糊,蹭蹭提马换了马刀将蓝熙文身后的一个鞑子迫退,胡大疙瘩这块头不杀人吓人,倒也跟蓝熙文小有默契。
敌我双方均不时地传来利器经过**的声音,热血喷张,坠马声,惨叫声,伤马哀号,厮杀鼎沸,血路被一具具尸体铺就,老弱残兵缺乏残酷的实战经验者普一交锋就垫了马腿。
对垒僵持下来的都是勇者。
蓝熙文与胡大疙瘩推磨错马,上三路下三路,刀光梭梭,鞑子被迫退,有李正一的手下跟随着蓝熙文和胡大疙瘩开始守住阵营,并慢慢的跟进蓝熙书和耗子反守为攻。
一把马刀在胡大疙瘩手里如同玩具,没什么讲究,乱舞一气,看着倒也很
有气势,没斩杀一个鞑子,却也周身无碍的跟着蓝熙文一路缓解了局势。
胡大疙瘩没什么主见,只知道跟着蓝熙文马后,长好眼力让蓝熙文无后顾之忧,蓝熙文目的明确,不作停留,她的眼睛在混乱的厮杀里辨别那个带虎皮帽的大家伙,她看的出来,蓝熙书和丁哑左突右突也是在向那个大家伙靠拢,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都懂。
蓝熙书来回梭马,对敌厮杀他还时刻注意着蓝熙文和徐娘不老的车轿。
老天爷也在赶时间,擦黑了,斧头坡方向有了星星点点的火把起伏如龙。
这让蓝熙书一阵狂喜!
“徐公公!你看,远处有人马奔来,还不少呢!”赶车的番子眼尖看到了斧头坡方向的火把如萤,密密匝匝的像串起来的星星。
“是咱大明的军队吗?”徐娘不老猛然抻脖子,头碰到了车窗上,也顾不得痛了,扯着嗓子喊:“麻六儿,快给咱家看看!”
“没错!刚才我听那个喊呢,大部援兵说话就到!”赶车的麻六儿激动地站直了一下身板远望就被冷不丁的流矢吓得倒身趴在了马屁股后面,并哆里哆嗦塌腰爬过来:“徐公公!没错的!”
徐娘不老闻听擦了擦冷汗淋漓的脸,一屁股坐回了车轿里,一会儿,又把车帘子掀开一条细小的缝儿。
有火把次第燃起,敌我双方走马插花,都杀红了眼,谁也不会为身边倒下的战友分神一个眨眼,迎着刀光箭雨驱马上前挥刀,杀!杀!杀!
车轿上的锦衣卫高手被战局感染,有数十人跨马提刀加入战团。
伤亡不再是一头沉,鞑子这边加大了伤亡。
察儿不花挥舞着狼牙棒杀的是酣畅淋漓,他就像一个吞噬一切的漩涡,以他为中心的厮杀伤亡最是惨重!
几经厮杀往来,磕绊住察儿不花的是那个血灌瞳仁的百户李正一。
厮杀漩涡向车轿靠拢,鞑子头儿数年来与大明守军不断有拉锯战,眼前的这伙儿迥异于大明边军的队伍,让这个察儿不花有正饥饿时天上忽然掉下个大馅饼的感觉。
他没想到几匹马的加入就扭转了局势。
哥几个主动出击的气势带动了车轿后面的不再惶惶的锦衣卫校尉,先是几十人蜂拥前冲,接着上百人跟上,嗷嗷叫嚣声盖过了落于马下的哀嚎惨叫。
鞑子的奔袭受阻,气势减弱,杀伤力一下子被突如其来哥几个给卸载了很多,
很多人只顾着使劲杀敌或者使劲自保,根本无暇东张西望,斧头坡的援兵只被极少数人看到了。
“耗子!传讯!哥几个集中,我们老大到了。”蓝熙书连喊了两嗓子耗子才听见。
“是!”耗子顾不得肩头上的伤,小身板蹬蹬离鞍,四下张望,拨马大喝:“援兵到了!援兵到了!”
“我们老大到了,援兵到了!”井貌安梭马,拔嗓门大喊。
很多番子听见了,丁哑也听见了,但是蓝熙文却没听见。
徐娘不老的人像打了兴奋剂,胆儿也肥了,气也壮了,吆喝吴令他们厮杀阵型跟挺了蓝熙书他们不再后退,有鞑子嗷嗷怪叫,鞑子的队形发生了变化,向大家伙察儿不花靠拢。
居前的李正一除了一脸血呼啦的短胡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身上链子甲脱落,浑身上下血肉模糊,还挥舞着一杆豁了刃的阔背关公刀疯狂冲突,仅剩
的三五十个兄弟也都跟着他杀红了眼,
眼见得带出来的二百个弟兄在他身边一个一个倒下,哀嚎惨叫不绝于耳,转瞬间伤亡殆尽,那种撕心裂肺痛入骨髓的感觉已让他耳目失聪,后面蓝熙书哥几个带来的骚乱他充耳不闻,惯性的冲杀让他失去了判断力和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