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也曾说过,用人之道不拘一格,不必舍本求末在些微小事上做文章,再说蓝镇抚做的这个官一直都是非议很大的职位,在其位谋其政,难免不有丝毫失误,切不可鸡毛蒜皮的揪住不放而束缚了他的手脚,至此,告谕下去,再有风闻造势不属实者决不纵容!”
最后一句朱高炽的语气略微重了些,眼角扫射李客才,大家的目光齐齐跟风投向李客才,李客才噤若寒蝉使劲儿垂着头纹丝不动,他就不明白了,张开望这是唱的那处,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的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呢?
“这件吃里爬外的案子怎么只有一半证供,带头的太监不是抓了吗?”朱高炽转头问张开望,张开望赶紧近前一步抱着笏板回禀:“东厂杜公公抓了宫里的案犯,还没来得及交接,所以只有伙同的那几个人犯的证供。”
蓝熙书猛然看到左首最靠近红毯铺阶的地方一个绯袍的宦官直愣愣的往前了一步,这人身高体扩,大白脸上干干净净,满脸的细纹很清晰很深刻,太监特有的干净面貌让蓝熙书记住了这个人就是东厂的头号人物督主杜十万,人送外号:杜十贯。
听外号就知道这人能贪,就跟钱亲!
“奴才也正想向太子殿下禀告····”
“奥!杜公公!既然是一个案子,就不要两下插手了,将人犯证供移交由北镇抚司审理!”朱高炽漫不经心的打断杜十万的话,杜十万脸色一僵,还没张嘴,张开望马上接茬了:“是!张开望领命!”
张开望的一个眼神让蓝熙书也跟着接口:“蓝熙书一定尽心尽力审理此案,请太子殿下放心,也请杜公公放心!”
“嗯!”朱高炽根本不给杜十万说话的机会,立马接了蓝熙书的话尾:“就这样吧!蓝熙书你需秉公办理!不得拖延!没事忙你的去吧!”
蓝熙书跪拜谢恩领旨,退出了大殿。
自始至终蓝熙书没有在文武百官中寻找杨士奇的身影,但他知道杨士奇在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蓝熙书更知道他的每一句经过斟酌的陈词杨士奇都会逐字逐句检验有无不妥和纰漏,蓝熙书觉得初次朝堂应对是他交给杨士奇的一份特殊答卷,针对这几年来成长的一次特殊答卷,蓝熙书想象着杨士奇给他的分数,蓝熙书自我感觉成绩优异,他不会辱没老头,老头会为他骄傲的。
蓝熙书龙腾虎步出了大殿拐过长廊很远了,一颗心还犹自怦怦乱跳,太激动了,有种成就感无法言喻。
小荷才露尖尖角,这是个崭露头角的开始!
“三少!什么事?”耗子连把门边的资格都没有,远远地看见蓝熙书出来了,赶紧在宽廊尽头问,看蓝熙书红光满面的兴奋劲儿,耗子更期待了。
蓝熙书双手扣着腰带长吁了口气,情绪慢慢的稳定下来:“耗子!就因为那天喝酒井老大为了秀儿与钩子大打出手的事儿,不知怎的就被李客才给揪住了,今天参我一本,好在有惊无险!”
“咱跟他八竿子打不着啊!”耗子也纳了闷了,随之愤愤:“回头我查查这厮的底细!”
蓝熙书微微笑:“无风不起浪,这是有人想探探我的风头,耗子!给我查,连他的远方亲戚,老乡知交都给我查,特别是最近跟谁接触过,包括他家的下人跟谁有过往来。”蓝熙书恨恨的抬眸眯眼望着一角直入苍穹的翘檐,一缕浮云如纱飘曼:“不要碰他,细细跟我说明了我自由办法让这厮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耗子应着,两个人赶紧往宫外走,哥几个现在不定多着急呢,再说,马上就要散朝了,蓝熙书可不想面对各路大神,这个跪拜那个作揖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