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一说,不少百姓们便开始七嘴八舌应和他,“是啊,没听说去庙里烧香求愿未成,就要在庙门口吊死的。”
那妇人一张脸涨成了猪肝sè,慌忙道:“不是,不是,民妇不是来寻什么回报。只是……只是感怀身世……”说着又嚎啕起来,“民妇这命怎得这样苦啊……”
那小旗又冷然道:“你家如何被冤枉,你丈夫被何人横逼致死?为何不报官?”
魏陈氏想假装痛哭到不能自已,避而不谈。
偏那小旗接着道:“你和儿子被撵出门,又是被何人撵出门?是婆母?是族亲?若是被人强占了产业去,更当去报官求知县、知府大人做主!你若在真死在了这里,岂不遂了歹人的心愿?”
又向左右围观的百姓道:“各位街坊邻居,哪个不知知府大人心系百姓,最是肯为百姓们做主的!”
此时正值府城气象一新、知府大人沈瑞人气高涨之时,百姓立刻七嘴八舌应和起来,没口子的夸沈大人是天下顶顶好的官儿了。
魏陈氏心下暗恨,可不就是这“大好官”将她家害了!
可嘴上是一句也答不出的,也只能继续哭了。
周围百姓这会儿也发现了,方才这妇人一味哭说自家冤枉可怜,却不曾说出任何半点儿关键信息来。
不免有那看热闹的闲汉yīn阳怪气道:“怕就是个来闹的,恁瞧瞧,想上吊连块垫脚的石头都不寻,她够得着绳圈吗?”
周围百姓看着那妇人娇小的身量,都忍不住大笑起来,先前怜悯她的也多半都醒过味儿来。
魏陈氏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也再没脸在这儿呆下去,拿袖子一挡脸,拉了儿子便走。
巡卒却哪里会让她走了,登时围拢过来,将她去路堵住。
魏陈氏心里着慌,便偷偷狠掐了儿子一把,稚童懵懂,登时便大哭起来。魏陈氏立时跟着哭道:“几位差爷又是何意?可怜俺孤儿寡母……”
那小旗已经走了过来,立在她面前,严肃道:“既有冤情,又叫俺们遇上,如何会置之不理?若你母子去了,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俺们的罪过。”
先前粮铺闹事时,这小旗也是参与了抓捕泼皮行动的,因此Jǐng惕xìng非常高,生怕放跑了这妇人,她再往别处挑唆百姓闹事去。因此说什么也要先将人弄走再说。
“既有横死不曾报官,又有强占家产,这般大事怕是府衙才管得,”那小旗特地这般大声说,并不打算按照常规将人送去县衙。
他挥手吩咐身边巡卒道:“去就近车马行借一套车来,咱们分出些人手来,护送这对母子往府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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