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树初端起药方看了又看,这才道出解释:
“唐大人有所不知,这郎中开的药方中有一位药材名为鱼腥草,而鱼腥草味辛,性寒凉,归肺经,能清热解毒,可白芍却与藜芦相冲,
鱼腥草微毒,不可过多食用,若是风寒之人食得此药不见得好转,这样一来病人将会在身体弱的情况下死去,自是不会有人怀疑的。”
“原来如此,李大夫,多谢!”
这一下唐剑秋可算是明白母亲在梦中为何因病去世了;
好在及时止损,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唐大人,老夫还有要事相办,还望海涵。”
“李大夫,是唐某叨扰了,请。”
两人背道而驰,唐剑秋恢复了原本冷漠至极的脸,取而代之的是对敌人的杀伐。
他大概知道那幕后主使是谁了。
唐剑秋借了一匹马后以自身最快速度前往唐家,大概过了三盏茶时间,唐剑秋这才顺利抵达,并召集所有下人前去内堂。
唐家的下人有三十余名,包括丫鬟,小厮,马夫在内。
下人们交头接耳,全然不知怎么回事,直到唐剑秋出现这才将议论声打断。
来这里的还有顾氏及他的家人,说是要带他们看一出戏,却又不知是何。
“都来了?我想你们应该已经知晓初五关入柴房之事,纵使他们不说我也知道这幕后主使是谁,若是现在坦荡承认兴许我还会给他一个机会。”
见没有人承认,唐剑秋丝毫不意外,大致浏览了人群,并无发现可疑之处。
“既然无人承认那我直说了,就在方才我去见了李树初李神医,并且把药方告诉了他,这才得知原来这药方中有一种药材与白芍相克,
倘若不慎接触此人将会深中剧毒,最初接触药粉的人掌心会有少许发黑现象,而后从血管导入头顶,
由经印堂至神庭再到百会,瘀滞不得释放,而后七窍间皆有血出,直至心跳骤停而亡。”
唐剑秋冷眸如剑,一扫而过,审视那做贼心虚的小人。
就在刚才他注意到其中一人把手放于背后,像是怕露出破绽,即便外表镇定却掩盖不了内心的那份心虚。
唐剑秋假装不知情,说如是道:“倘若我没有记错已过一时辰之久,毒性已然发作,而后延伸至脖颈。”
闻言间,那小人很是心虚的伸手摸向脖子,生怕有发黑迹象产生,殊不知这样一个微小动作让唐剑秋发现了。
“而这背后的真正主谋正是你!霍管家,唐家对你可曾有半点苛刻?你因何故对大夫人痛下杀手!”
当得知幕后的凶手是霍管家的时候唐剑秋还是有几分意外的,却又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只能习惯性的将这份情绪压了下去。
霍管家这才意识到中计了,本想开口狡辩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打碎了牙咽进肚子里。
“既然四少爷已然查清霍某无话可说,甘愿受罚,此事由霍某一人承担。”
唐剑秋沉默不语,他与霍管家的交集并不浅,梦中他也没有做什么掀起滔天巨浪之事,难道说他是害了唐家的帮凶?
目前只是怀疑,没有十足的证据把握,如今首要任务是将其治罪。
“那可由不得你!依我大明刑律,霍管家以下犯上,险些致唐大夫人身亡,因伤而未死,主犯应处以绞刑,从犯初五一同判处绞刑,阿文虽未动手却参与谋策,应杖责一百,徒三年!
本该押你三人去往北镇抚司,也罢,先且送你们去刑部便是,
来人,把这三个人给我带下去,押送刑部!”
“是!”
“不……不要!不要啊!四少爷,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您可千万不能这么对我!
小的在唐家上上下下待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您就当我将功折罪了!”
霍管家绝望了,欲下跪求饶却遭到了唐剑秋冷眼相对。
他不提这句话还好,一提这句话唐剑秋就来气。
正是因为先前他对唐家忠心耿耿才没有在最开始的时候怀疑到他身上,可如今做出这样的事情当真是叫人失望。
唐剑秋面不改色,则声命令道:
“带走!”
对于这种人,唐剑秋没必要心慈手软。
今后退一丈,日后便要退百丈,何况这人本就不值得原谅!
那唐银乃至二夫人知晓此事后非常气愤,他们的计划全都被唐剑秋毁了!
唐银气愤不已,恨不得将手上拿着的杯子捏碎;
“该死!唐剑秋,你以为成为武官就了不得吗?你以为你师父是陆逵我就动不了你?呵,笑话!自古忠孝难以两全,我就不信你的手能伸这么长!”
当然,他深知这背后的真正主谋一定另有其人,搞不好就是那唐银勾结了霍管家,再给上了些许好处才让这忠心耿耿的霍管家鬼迷心窍。
可惜没有证据,倘若直接杀了他们固然解恨,却要背负上一个弑兄屠弟的骂名,还要因此饱受牢狱之灾,更没有办法杀了那魏忠贤!
更为重要的是如今这种局面恐怕还不足以将其定罪!
能除去那庶子的心腹倒也不完全是件坏事,至少除去了祸害!
唐剑秋杀气腾腾,仇视火焰在他眼里来回翻滚浓烈,他心想:“唐银,这不过是开始,你与那魏忠贤犯下的种种我唐剑秋必将百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