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
他们终于在秦淮河边上,一座破烂木桥前,追上了郭安等人。
只是,让刘文与戴久惊诧的是,那位定海侯身旁不仅有几个账房管事模样的人,还有一大一小两个身穿华服,满脸威仪贵气之人。
惊诧归惊诧,刘文并没将朱棣与朱高炽两人当一回事。
京师的一众惹不起的贵人,他们基本上都认识。
这两人,定然是从北平那边来的定海侯的好友。
只是,这位定海侯也太沉不住气了,区区一千食邑与两万亩良田,还要带着两个好友前来观看,炫耀!
真是得意忘形之辈!
嘴角下意识的瞥了瞥,刘文还是满脸恭敬的上前,对着郭安见礼。
“下官参见定海侯!”
“刘知县请起!”
郭安满脸温和的笑了笑,便对着刘文道:“刘知县,对面可是咱在将军山的食邑所在!”
刘文下意识看向身旁的戴久。
戴久连忙点头。
刘文这才回道:“回禀侯爷,河对岸正是侯爷食邑所在!”
郭安微微点头,“没找错便好!”
刘文刚想再解释一下,他面前的一个小胖子便满脸嫌弃道:“老师,此处怎么如此偏僻贫瘠?
不是说,您那一千食邑皆是劳力众多之家,两万田地也都是肥硕之良田?
此处怎么看怎么不像?”
学生都带来了?一丘之貉!
刘文腹诽一句,便连忙道:“侯爷明鉴,对岸的食邑确实皆是劳力众多之家!”
朱棣板着脸,满脸不耐道:“行了,不要多言,说说怎么过去!”
“走桥……”
刘文下意识说着。
只是,在看清那木桥的模样之后,直接闭嘴。
几根破旧的绳索上,绑着几根破旧的木板与木棒,哪怕此刻上面没有行人,那破烂的木桥都是在摇摇晃晃。
如果上去一个人,必然会掉下去。
刘文连忙说道:“侯爷勿急,我等应该是寻错了桥!”
说着,便急忙看向身后的戴久。
戴久道:“县尊,您忘了,秦淮河太宽,此次并无搭建石桥,想要从此地过去,需乘渡船!”
刘文连忙说道:“对,对,还请侯爷恕罪,下官忙的胡涂了,从此处过去,需要乘渡船!”
朱棣与朱高炽两人不由满脸嫌弃的看了一眼刘文,这般能力,连他北平燕王府下商队管事都不如。
这让刘文心中一怒。
郭安则是微微颔首,懒得说话。
他这会已经笃定,哪怕不是这厮在背后阴他,这厮也必然是是知情者。
“侯爷,渡船来了!”
这时,一个护卫快步走了过来。
一艘三丈长的大船,从上游而下,朝着一众人而来。
船上,尽是一群熟悉的面孔。
不只是北平燕王府下的那一支商队。
船上一群人在看到朱棣与郭安的瞬间,脸色大喜。
不过,有着之前护卫的暗中吩咐,倒是没有人随意喊叫。
一旁的刘文,心中一松的同时,也不由有些惋惜。
要是没有渡船多好!
不过。
刘文尽管浑身上下都是不情愿,但还是跟在郭安等人身后,在一处河岸边,几人小心翼翼的登上渡船,往对面而去。
……
“嗯?”
登岸,抬头环顾一圈后,朱棣与郭安等人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敢问刘知县,本侯那一千食邑在何处?”
“这……”
刘文再次一怔,满脸不知所措。
眼前,一户人都看不到。
至于良田,也是一亩都没。
一旁,户房书吏戴久也是神情微怔,但很快便反应过来。
看向身后的那几个衙役。
而那几个衙役,则是满脸脸色一白,连忙道:“侯爷,县尊,此乃河岸边,那些农户们,都是在里面住着呢!”
“里面?”
刘文脸色一些,连忙道:“尔等还不速速带路!”
衙役一脸难色道:“县尊,那些农户都在山里,还有远处各个村落内呢!
不若让小人将他们都给喊出来……”
刘文急忙看向郭安,“侯爷之意?”
郭安则是一脸冷笑道:“咱想亲自看看,刘知县千挑万选,给咱这个陛下册封的定海侯选的食邑!”
刘文下意识一颤,他后悔了。
他没想到,那些人居然这般大胆?这般丧心病狂!
“尔等前面速速带路!”
一旁,朱棣则是黑着脸,朝着那几个衙役冷声道。
而那几个衙役刚想反驳,但在面对上朱棣的目光之后,不知为何,心中一颤,不敢多说一句,连忙前面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