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装什么呢!”
见张重辉突然装起了天真,邱橓当即便脱口而出,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条件反射般的往门外看去,果然是有人来了。
来人并不是什么锦衣卫,而是跟高氏换班守夜的张简修。
“姓邱的,你想对我侄子干什么?”张简修上来便是质问,手上拳头掰得咔咔作响。
邱橓看到张简修的那一刻是惊讶的,他惊讶于对方不是已经被骆思恭单独关起来了吗?怎么又被放出来了?
但邱橓也没有多想这件事,因为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他立马指向张重辉,揭穿似地说道:“什么你侄子?你还不知道吧?他是你爹!”
“你他娘的有病吧?!”张简修想也没想便是直接骂道。
邱橓被骂了也不恼于反驳,而是继续说:“张简修,你仔细瞧个清楚,这真是你侄子?他像个六岁的孩子吗?你们这群蠢货全都被他给骗了,他不是你侄子,他是你爹张居正!”
张简修的眉头越皱越紧,有一种被傻逼无语到的既视感,最终他说道:“邱橓,你脑子有病就去找大夫,别在我张家吃到屎一样乱说话,我爹的名字是伱能直呼的?你算个什么东西!”
眼见张简修一点也不信,邱橓也是有些急了:“不是,你怎么就不信我……”
“呜呜呜呜……”孩童的呜呜哭声突然响起,只见张重辉揉着眼睛控诉道:“四叔,这老头他欺负我呜呜……”
张简修一听急了,忙跑到大侄子身旁问:“他怎么欺负你了?他是不是打你了?”
张重辉委屈点头,顺便还将自己被邱橓用力拽过的那条胳膊伸出,将袖口挽起后,纤细的小胳膊上是一圈骇人的红印子。
“四叔,他打我!他不仅打我,他还踹了我爹的棺材,说要将我爹的棺材盖掀开鞭尸!他还骂我爹,说我爹该死,呜呜……他好过分!”张重辉张口就是一通乱编,说得跟真的一样。
张简修本就脾气暴躁易怒,当即便被气得喘气如牛,对邱橓怒吼道:“邱橓你个狗东西!居然无耻到凌辱已死之人和欺负小孩儿!你是有娘生没娘养的畜生嘛!”
邱橓已经愣住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正在呜呜撒娇的张重辉,心中怀疑道:“张居正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能演?他到底是不是张居正?”
“大侄子,还是你聪明啊!”张简修不由得夸赞道。
说罢,牛高马大的张简修只用了三两下功夫,就轻轻松松将年近七旬的老汉邱橓提溜到了张敬修棺材前。
“你放开我!快来人啊!锦衣卫呢?张简修你不能这样!我是长辈!哪有长辈给晚辈下跪……啊!”
邱橓的叫喊声在被张简修踹折膝盖跪下的那一瞬间,戛然停止了!
锦衣卫出身的张简修手速极快,邱橓才刚跪下就觉得头皮一紧,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压着他的脑袋朝地上狠狠砸下!
“嘭!”
一声闷响足以证明这一个头磕得有多用力!
“继续。”
耳边是孩童稚嫩的声音,邱橓头疼到快要裂开了,却仍能听的出张重辉声音里的不怀好意。
“你到底要干……”
“嘭!”
“不够,再来。”
“住手不要……”
“嘭!”
“大侄子,三个头够了吧?他额头都出血了,万一死了可就不好了……”
看着邱橓那已经血肉模糊的额头,张重辉似乎还是不太满意。
此时的邱橓已经眼冒金星,连眼前是什么都看不太清,他本就年事已高,更不提张简修力气大的牛一样,虽然才逼他磕三个头而已,但每一下都磕得他脑浆震荡!
然而对邱橓来说,最难受的并不是身体上的剧烈疼痛,而是心灵上的巨大打击!
他可是长辈!他可是朝廷命官!如今居然被逼得给一个罪臣之后下跪磕头?
这对自视清高了一辈子的邱橓来说,简直是比死还要残忍的凌辱!
“算了。”张重辉轻叹口气,放在棺材盖上的手轻轻敲了两下,开恩似地说道:
“只是三个头也太便宜他了,这样吧,让他当面跟我父亲道个歉吧。”
说话间,张重辉一把推开了棺材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