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辉,你小子兴奋什么?该不会这么小的年纪,就想着吃软饭了吧?”二叔张嗣修直接问道。
张重辉还没来得及回答,小六叔张静修就提出了疑惑:“吃软饭怎么了?我就喜欢吃软的饭,太硬不好吃。”
四叔张简修道:“软饭不是吃的饭,是……唉,反正说了你也不懂。”
三叔张懋修也是感慨道:“软饭哪有那么好吃,那可是要看人脸色的。”
小六叔张静修更不解了:“为什么吃软饭还要看人脸色?我胃不好吃软点的饭怎么了?”
四叔张简修道:“老六你住嘴!别瞎添乱!”
一时间,几个叔叔陷入了‘吃软饭’的争议中。
唯有五叔张允修问张重辉,道:“重辉,你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吧?”
“嗯。”张重辉点头。
“那你兴奋个什么劲?”张懋修不理解,又调侃问道:“你该不会是想娶媳妇儿了吧?”
张重辉无语住了,他问张懋修:“三叔,你是读了太多的书,脑子都是被那些圣贤道理给塞住了吗?你该不会真以为祖父那么早就给我们定下亲事,是为了传宗接代吧?”
“你小子!真是越来越无礼了!”张懋修是又气又不解,心想定亲除了传宗接代以外,还能干什么?
张懋修没有问出口来,因为他觉得问侄子一个小孩儿有些掉面。
这时张简修出声问道:“重辉,你的意思该不会是……用婚约来要挟他们吧?”
张重辉笑着摇摇头:“怎么能叫要挟呢?他们不想把女儿嫁过来,我们也不想娶。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交钱了事。这样的话,两方也算换了个好聚好散不是吗?”
“额……”小六叔张静修都无语了:“这不还是要挟吗?”
“这不是要挟。”张重辉想了想,说出了一個更合适的词:“这是——敲诈!”
五兄弟:“……”
三叔张懋修第一个出声反驳道:“不行!我不同意!咱们张家人坦荡磊落一世,怎么能行敲诈要挟等宵小之事?这不符合圣人学说,这是小人之举!”
“坦荡磊落一世?小人之举?哈!”张重辉笑了,他反道:
“三叔,您清醒一点吧,咱们现在是罪臣之后,外头的人全都在骂我们。还小人之举?
咱们现在的名声比小人还差,这种时候拽什么圣人学说,当什么狗屁君子呢?”
张重辉:“快了,先猥琐发育,稳住别浪。”
……
时间一晃,到了万历十二年,十二月二十九日。
距离辞旧迎新,仅差一天了。
在这年关之际,张家终于迎来了‘退婚队伍’。
没错,是队伍,除了跟张重辉有婚约的那家人以外,其他跟张家有着婚约的人家,都组着队伍一起来了。
量变引起质变,一家人来是退婚;一群人来,那就是‘逼退婚’了!
与此同时,远在几千里外的京师顺天府,紫禁城内。
后宫。
“啊……”
“娘娘!快使劲啊!”
“孩子就快出来了!快使劲!”
此时此刻的郑梦镜是真的想死,死之前还想把这些稳婆们叨叨个没完没了的嘴给撕烂!
她也想使劲啊,可问题是她实在是没劲使啊!
与此同时,产房外,朱翊钧急得来回踱步。
“怎么还没生出来?都快一整天了!”
朱翊钧快急死了,他已经等了整整一天,从天不亮等到天黑,亲耳听着心爱女人的哭喊声变得越来越弱。
就在朱翊钧烦躁担忧到想冲进产房看看之际,一个稳婆满手是血地跑了出来。
“皇爷!生了!是龙子!”
此话一出,在场的奴婢们纷纷跪下庆贺道:“恭喜皇爷喜得龙子!”
听到这个大好的消息,朱翊钧顿时大喜!急忙让人将儿子抱来看看!
很快,有人将孩子抱来了。
朱翊钧像是第一次当爹一样,十分小心翼翼地接过了孩子,看着怀里皱巴巴的儿子,他笑得见眉不见眼,语气满是宠溺温柔地哄道:“常溆,我的溆儿,爹的宝贝儿。”
朱常溆,这是朱翊钧亲自给儿子取的名字,也是朱翊钧跟心爱女人郑妃生的第一个儿子。
许是太过高兴,也许是没有什么当爹的经验,朱翊钧高兴到抱着皱巴巴的儿子连亲了好几下,却是丝毫没有察觉到孩子安静的一点哭声都没有。
一旁的宫人们在这大雪纷飞的冬季已经汗流浃背了,唯有朱翊钧还沉浸在喜得龙子的喜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