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县,张家大宅前院。
此时,朱翊镠正在和邱橓,张诚,于慎行三人进行着私下谈话。
“邱侍郎,知道该怎么做了吗?”朱翊镠将手按在邱橓肩头,问出了这样的话。
“殿下。”邱橓脸上写着气愤,他实在是忍不住了,直接咬牙豁出去回道:
“下官实在不知在不对张家人用刑的情况下,要怎样才能在一天内得知张家赃款的去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您既想要赃款,又不让对张家人用刑,这不是又想让马儿跑,还不想让马儿吃草吗?”
邱橓的态度已然没有一开始时那么恭敬,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本以为这个小王爷来了会起到帮助作用,没成想这小王爷居然跟于慎行一样主张不用刑!
笑话,不用刑,张家人怎么可能招?
最令邱橓感到愤怒的是,居然限期只有一天时间!一天时间内就要找到所有的张家赃款,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邱橓现在只觉得这小王爷是来玩过家家的,草草了结了任养心暴死一事也就算了,如今在抄家这种大事情上竟也如此草率幼稚,简直不可理喻!
“所以,你的意思是办不到咯?”朱翊镠问道。
“办不到!”邱橓硬气回答,心想大不了就把他给革职了,反正他也不是头一回被革职!
一旁的张诚和于慎行二人默不作声,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能做的便是极力的减轻自己的存在感。
“既然你办不到,那只能本王来教你怎么办了。”朱翊镠似乎并未生气,反倒是悠悠然地从袖口中掏出一张纸,递给邱橓。
邱橓不解,还以为这是皇帝的谕旨之类,然而当他打开看到里面的内容后,却是愣住了。
只见纸上写着一排人名,其中有他熟悉的名字,也有他不熟悉的名字。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人无一例外,全都跟张居正有关!
“殿下,这是何意?”邱橓更不明白了。
“啧!”朱翊镠嫌弃地翻了个白眼,道:“你是猪脑子吗?”
邱橓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他还是装傻问道:“下官愚昧,还请殿下明示。”
邱橓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其实他与其他读书人一样,他不怕死。
可欺君之罪是死得其所,这样的死法一点也不光荣,他不愿意就这样死去。
所以,他只能回答:“知道了。”
“知道就好!”朱翊镠满意地笑了,他收回手,对三人说道:“时间紧急,你们现在就带人去将这些藏匿赃款之人的家给抄了,记住!要快!”
邱橓没有说话,只失魂落魄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张诚和于慎行都被朱翊镠的这一番操作给惊呆了,张诚仍旧不敢出声,于慎行却是忍不住道:
“潞王殿下,这样做似乎不妥吧?都没有证据证明这些人家里藏匿了张家的脏银,怎么能直接定罪呢?这不是滥害无辜吗?”
于慎行的质问似乎让朱翊镠有些惊讶,他指向张诚道:“没有证据?怎么会没有证据呢?让张公公手下的锦衣卫伪造些证据不就行了吗?一直以来,你们不都是这么办事的吗?”
这下子,轮到张诚汗流浃背了。
于慎行更是好像吃了苍蝇一样,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张嘴还是不张嘴,只觉得荒谬至极!
“行了,你们都赶紧去办事吧,争取三日之内将赃款查抄完毕,本王奔波一路也累了,该歇息了。”朱翊镠说完打了个哈欠。
眼看小王爷在赶人,于慎行哪里肯善罢甘休,他忙道:“殿下,这也太荒唐了,此计滥害无辜,断不可行!还请殿下收回成命才是!”
“我要是不收呢?”朱翊镠戏谑笑问。
于慎行一脸正气回答道:“那下官便上疏皇上,弹劾你!”
“哦,那你去弹劾吧。”朱翊镠一脸无所谓,末了甚至还说:“你的官职太低了,掀不起什么浪花,记得拉上你的同党申阁老一起弹劾本王。”
“殿下,你!”就在于慎行苦于无言以对之际,门外传来了一声通报:
“不好了!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