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长青在一旁自顾自的坐下,端起一杯茶,笑而不语,古井无波的眼眸中满是深意。
程鸿年却是摇头道:“这件事没这么容易解决,让他进诏狱,也是为他的安全考虑。”
“不过……”
顿了顿,程鸿年感慨道:“你是没有看见今日的一幕,这家伙竟敢当着武清侯的面,直接杀了他府上供奉。”
“我不如他!”
身在官场越久,顾忌反而越多,在这官场之上,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袁长青端茶的手顿了顿,脸上渐渐露出惊讶之色。
随即平静下来,看着程鸿年沉默不语。
良久,才问道:“你究竟在谋划什么?你的出现有些巧合了。”
“哈哈!”程鸿年轻笑一声,道:“这你可就高看我了,如实说,关于这件事并不在我的计划范围内。”
“我是在得知赵靖忠追去后,这才追了上去,谁料这小子行动太快,而且让北城兵马司的人封锁了崇教坊的各个路口,耽误了一些时间。”
两人谈话间,门外走来一名锦衣卫,抱拳行礼道:“大人,宫中东厂来人,请您入宫一趟。”
程鸿年深吸了一口气,起身整了整衣衫,看向袁长青,轻轻耸了耸肩:“真正的麻烦来了。”
……
而此刻,外界早已炸锅了!
顺天府,五城兵马司,甚至是御史台,接连出动。
一些朝堂大佬的马车更是接连入宫。
若仅仅是一位千户,远不至于如此轰动,说到底,这是锦衣卫内部的事。
但谁让赵靖忠背后牵扯了太多的利益集团。
他的死亡,势必影响到许多人的利益。
西厂,
李进忠匆匆跑来,兴奋道:“义父,可以请那位林百户来我们西厂了啊。”
堂中,正在处理公文的陈矩放下手中毛笔,淡淡道:“行了,你以后就别打再他的主意了。”
陈矩抬起头,凝视着走入房间的李进忠,一言不发,只是无比平静的注视着他。
李进忠讪笑道:“义父,您这么看着我干嘛?”
“没什么。”陈矩摇了摇头,叹道:“只是觉得你有些陌生了。”
“伱的城府,连我都感到害怕。”
唐琦当即脸色一变,忙道:“大人,要不您逃走吧?”
林芒失笑道:“你想多了,我只是去看守诏狱。”
闻言,唐琦这才松了口气。
“去忙吧,我收拾一些东西。”
林芒转身进了房间,很快打包了一些生活用品。
与众人交代一番后,便赶往诏狱。
锦衣卫的诏狱建在北镇抚司的后院地下。
与秘库一样,这座诏狱共有九层,前三层关押的都是些普通罪犯。
但自第四层开始,其中关押的都是一些罪大恶极的重犯,甚至其中一些人物,就连如今的锦衣卫都不甚清楚。
有些关在深处的罪犯,有可能来自于先帝时期,甚至更早。
是否活着都是犹未可知。
除此之外,其中还有许多江湖武林人士。
诏狱外,看守的锦衣卫看见林芒前来,忙行礼道:“见过林大人!”
人的名,树的影。
面对这位杀神,只要他一天不倒台,谁都得给面子。
铁门缓缓打开,从中走出一位面容刚毅的男子。
男人大笑一声,拱手道:“林百户,诏狱看守,东院副千户,萧庆。”
“见过萧大人。”林芒同样拱手一礼。
镇抚司几院千户,都有各自不同的职责。
例如西院赵靖忠,他负责的就是巡城,因此也是权利最大的千户之一。
同样,在镇抚司内有千户是专门负责诏狱看守。
相比之下,这完全就是一個苦差事了。
诏狱严寒,阴冷,就是武者,待的时间久了也极易损伤筋脉。
萧庆拉过林芒,大笑道:“林百户别客气了。”
“你的事迹我都听说了,干的好!”
“你可是做了一件我们一直都想做的事。”
“听说林百户你喜欢砍人,那你可来对地方了。”
“这诏狱里有的是人,看那个不顺眼,拔刀砍就行。”
萧庆很是亲切的拉着林芒往里走。
林芒一脸迷茫的被萧庆拉进了诏狱,身后的大门“轰”的一声,重新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