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月和白馥书说了许久的话。听了白馥书对翁岩的不确定和些许的动心,不知该如何决定。
白馥书如今还不到四十岁,如果下半生一个人度过的话,未免有些寂寞孤单,像她这样的女子,该是好好被珍惜的,微月不敢说翁岩就是那个最好的选择,但考虑到潘世昌的话,似乎寻常的男子,根本不适合。
但听娘这么一说起她的顾虑,微月又有些迟疑了。
如果朝廷真的忌惮漕帮,那么翁岩自身就是个危险,她可不想娘跟着他要亡命天涯。
白馥书并没有因为微月是女儿而不好意思说自己的心事,她也是个普通的女人,面对感情的时候,也会迷惘。
“……不如且再等等,等翁叔完全退出漕帮再说?”微月道。
“想要完全退出谈何容易。”白馥书摇头,“在不在位是其次,只怕他有危险。”
“原来娘担心的是翁叔的安危。”微月掩嘴笑了起来。
白馥书哪里有心情说笑,只是拧着眉,“你不是认识那个贝勒爷么?找他打听打听朝廷的意思如何?”
“我明日就找他打听一下。”微月笑道。
白馥书沉默了一会儿。才迟疑看着微月,“微月,你是真不介意我跟翁岩?”
微月将头轻轻靠在白馥书肩膀上,柔声说着,“为什么要介意呢?娘也需要有人关心,有人疼的不是么?”
白馥书轻抚她的脸,“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被潘家赶出来,还害得你在广州无依无靠。”
对于微月被方家休了之后入狱那段经历,白馥书不是不内疚的。
“难道潘老头子没有不认我这个女儿了,当时就会对我伸出援手吗?娘,潘老头子比你我想的还要自私,我就算死了,他也不会帮我的。”他只会想着他的潘家他的名声荣耀。
白馥书温柔笑了起来,这辈子她最骄傲的成就不是做生意的手段,也不是其他,而是生了这个女儿。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的话,白馥书教起微月一些孕妇该注意的问题来。
在快要掌灯的时候,微月才回到区宅。
“小姐,贝勒爷使人送了一只野兔来,还有鹿舌,这都是补身的呢。”微月刚进了玉棠院,金桂就迎了上来,为微月接下披风。
“什么时候送来的?”微月问道,想起今日和珅说过,谷杭是去射猎了,也不知是和谁一起去的。
“半个时辰前呢。贝勒爷说和珅少爷明日暂且不来上课,在狩猎场那边过夜了。”金桂道。
小丫环端了热水进来,微月停了说话,窸窸窣窣地洗脸擦手。
到了夜晚入睡的时候,总觉得少了些暖意。
真是……轻易地就对那个怀抱成了习惯。
翌日,一缕耀眼的光芒冲破阴霾的天空,天气暖和了一些。
微月闲着无事,却又不想出去外面走动,便让荔珠准备了些白纸,她画了几样布偶的形状,虽然看起来不是那么形象,但勉强也能称得上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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