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浚恼羞成怒,“你一个无名小卒,也配谈用兵,来人,给我拖出去砍了。”
那送战报的小兵却是笑道,“大帅果真气量如针眼啊,当初,但凡能够容曲端大将军,听其建言,何至于逃到川中避祸啊。”
张浚凭着吴阶送来的战报,加上自己如何在川中运筹帷幄,如何给吴阶授意,以怎样的战略,夺得了和尚原一战的大胜。
他并且在那份送往京城的奏报里面,指明了和尚原大战,对于保卫巴蜀之地,防止金军对南宋朝廷形成南北夹击之势,作出了精准的分析。
吴阶用将士的拼死作战,换来的和尚原之战的胜利,功劳却是很轻松地落到了张浚的头上。
张浚上报朝廷请功的奏报,送到了赵构的手里,秦桧力主宋金议和,对于那些坚决抗战的,心中本来就十分愤慨。
赵构看了张浚的奏章,经张浚那么一讲,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
真要让金军攻破了和尚原,后果那是不堪设想,凭着他对张浚的了解,金军一旦入蜀,从东边出川,直达荆襄之地,那就离南宋朝廷不远了。
“张浚奋力抗击完颜宗弼,居功甚伟,朕以为,当重重有赏啊。”赵构有些喜不自胜。
秦桧却是脸一沉,对赵构说道,“陛下,如今我朝当与金国结百年千年之好。张浚不过是偶然侥幸得胜,万一什么时候,一败涂地。这天下岂不尽毁于一旦了么?”
赵构听秦桧一提议和,便瞬间改了态度。
“依爱卿之计,当如何是好?”
“陛下,此力战金国之风,不可长啊。”秦桧心中明白,一旦那些主战派占了上风,甚至直接打到了黄龙府,那可就没有他这个求和之臣什么事了。
“陛下,凭我大宋现在的实力,连以前徽钦二帝时,尚且不如。咱根本无力与金国抗衡。”
“再说,各地风起云涌,各种抗金势力,良莠并存,谁又敢保证,随着那些抗金力量的增强,会不会最终养虎为患,祸害到朝廷呢。”
秦桧几句话,那可就说到了赵构的心里去了。
赵构连声问道,“依爱卿所见,张浚此功,朕当如何应对是好。”
“不但不奖赏,反而得罚,甚至,得痛下决心,治那张浚失职之罪才好啊。”
赵构苦笑道,“爱卿,张浚这是打了胜仗,替朕守住了西北门户。把完颜宗弼赶回去了。这哪有什么失职?”
“危境之时,不奖功臣,反而治功臣之罪,会不会让真正抗金之士寒了心呢。”
“陛下,那抗金义士们,寒了心倒是好事啊。你想想,咱任其野蛮生长,到时候,各地都打着抗金的旗号,结果呢,却是效法那方腊之徒,趁机与我大宋朝廷作对,到那时候,陛下可 是悔之晚矣。”
赵构顿时开悟。
“爱卿,你说,如今咱们怎么想个法,治那张浚渎职之罪。”
“陛下,臣也曾有所闻,那张浚刚愎自用,不听曲端之言,结果呢,将十八万大军,置于危境,十八万大军,居然被五万金军弄得溃不成军,张浚,那是责无旁贷,说更严重点,就是杀了他的头,那也毫不过分。”
秦桧只此一说,赵构顿时豁然开朗。
那张浚,不思已过,竟然还想着给朝廷报捷,真不知道,脸皮咋厚成了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