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近来还做噩梦么?”
赵祯经过缜密的推断,已经基本认定了眼前之人的嫌疑,接下来就要寻找进一步的漏洞和切实的证据,等到两个孩子送出屋外,开口问道。
赵允让低声道:“臣近来已无梦魇,尤其是法显道长入府后……”
“哦?”
赵祯露出饶有兴致之色:“这位道长既有此等本事,三哥为何不早早请他入府驱邪呢?”
赵允让露出苦色:“臣乃宗室,得享恩礼,便为国朝体面,此等幻梦奇事,也是不可传扬,以免引发朝野上下无端揣测!不仅对外难言,臣连身边仆婢也是不愿说的,若非二子被贼人所掳,归来后闹得沸沸扬扬,臣也不敢请法显道长入府,太平兴国寺本在京外,离得最远,亦是不愿见熟人……”
“三哥行事稳重!”
赵祯点了点头。
合情合理,毫无破绽。
那就只有从另一个方向突破了。
赵祯道:“外人不能说,三哥难道还不信同宗么?难道偌大的北宅,就没有与一人倾述此事?”
赵允让闻言顿了顿,低声道:“臣确实与一人倾述过,便是五叔了……”
“五相公?”
赵祯目光一动。
“正是!”
赵允让道:“五叔博学多才,经史百家,无一不通,臣便向他请教志怪之说,五叔听闻了臣的梦境,也颇有兴致,他还和臣讲了一个故事。”
“说从前有一位书生,自幼爱吃鱼,有一日,为了招待远来的表弟,在河边向一個卖鱼人买了一条大鲢鱼,畅叙兄弟情谊,酒足饭饱,兄弟二人同榻抵足而眠。”
“书生睡着后,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条大白鲢,在清澈的水中游乐,然好景不长,很快看到水流波动,水面上有船驶来,还没来得及游开,一张渔网撒了下来。”
“两个渔民收了网,逮住书生,把他扔进水桶里,再用芦苇把桶盖了起来。”
“书生惊惶失措,呼救无果,不知过了多久,他发现芦苇揭开,那个卖鱼人在跟两个渔民讨价还价,交易成功后,卖鱼人用草绳从鱼鳃处穿过,令他感到楚痛不已。”
“恍恍惚惚之间,化为鱼的书生,发现不知何时又来到了自家厨房,被其妻置于案板上,不一会儿,书生就疼得感到皮被刮掉,又感到自己的脑袋被剁下……”
“直到这时,书生猛地醒来,将梦告诉了自己的表弟,随后一起去河边,还真找到了那两个渔民,与梦中描述得一模一样,有此一梦后,书生幡然醒悟,不久后就出了家,皈依了佛门……”
赵祯听得眉头微皱:“此事当真?”
赵允让道:“五叔说,这是他从志怪书中看来的,真假不可知,但自古以来,梦中所历,都可为预兆警醒,我既连连噩梦,应往寺院道观,最好是去灵山大川,向世外高人求助……唉!臣未听劝告,至今追悔莫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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