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希贵低声道:“是……是吧?”
狄知远又问:“此人刚刚交代,以重金交好张点检,才在狱中得诸多关照,可有此事?”
“嗯?我不想招惹你,你反倒冲着我来了!”
张希贵一听这话,再看犯人,确实记起,这屠户的家人很有钱,入狱两月,前后打点了六次,一共加起来足足两千多贯钱,托他在狱中照顾,让行刑的狱卒手下留情,没有用最残酷的手段招呼逼问,甚至还想将其救出。
张希贵应了前者,否了后者。
反正屠户犯的,大不了就是杀了些人,卖些肉馅特别的馒头,对于机宜司来说,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至于放出去,那是万万不行的。
不然怎能有源源不断的打点?
这等事一旦揭露出来,罪过可不小,惊怒交集之下,畏惧也抛之脑后,张希贵顿时生出恼怒之色,开口道:“一派胡言!犯人污蔑机宜司官吏,并非首例,狄公子管得太多了吧!”
“不多!”
狄知远沉声道:“司马君实遇害案,干系重大,非机宜司一司之责,请张点检答复!”
张希贵脑子转了转,记起前天听人提起,国子监内死了一个大才子,原本肯定能高中进士,飞黄腾达,结果遇害身亡,机宜司无论是官是吏,出身都不好,谈论起来难免有几分幸灾乐祸。
如此一来,他找到了破绽,冷笑着指着犯人:“此人关在狱中,已两月有余,难不成还能在前几日外出,杀害狄公子的同窗?”
狄知远道:“郑屠户当然不是这起案件的凶手,却是凶手的同伙。”
“无稽之谈!”
这是越说越离谱了,张希贵顿时有了信心,望向吊起来的屠户:“说,你的同伙是谁啊?”
郑屠户脸色无比难看,口中喃喃低语,最后险些要哭出声来:“诈我……你们诈我!”
张希贵目光闪了闪,语气里带着几分谆谆善诱:“你刚刚遭了蒙骗?被屈打成招?若有冤屈,尽管开口,本官可以为你做主!机宜司直达天听,朝堂之上便是再大的官,也没法在这里逞威风!”
此言一出口,张希贵顿时涌出一种直面权贵的快感,通体舒坦。
难怪御史言官那么威风,抓着宰执的错处都敢大肆抨击,这种以下犯上的感觉,着实不错!
然而笑容还未浮现,郑屠户似乎终于发现了他的存在,定定地盯住,咧开嘴巴,狞笑起来:“老子是大辽‘金刚会’的勇士,伱这宋人的官,真要帮我伸冤?”
张希贵眨了眨眼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你再说一遍?”
郑屠户怒吼起来:“老子是大辽‘金刚会’的勇士,你这狗官,吞了我们多少钱财,若是早早守诺放老子出去,哪里会有今日之祸,都怪你!都怪你贪贪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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