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没说话。
路老四出去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就听到王癞子嚷嚷着道:“就算是衙门的人在又怎么样,她是我媳妇,我带我媳妇回家,天经地义。”
“路老四,你不要耍赖,我可告诉你,咱们的签的三年约,十天前就到期了!这事说到天边去,都是你没有理。”王癞说着就冲进院子里来,一看里面这么多人吓了一跳,可一想自己占着理,又挺直了后背,上来就扯住了桂香的胳膊,道:“把孩子丢下,跟我回家。”
“我舍不得铁牛。”桂香噗通跪下来,“我求求你了,我才回来,你给我几天时间行吗。”
她死死抱着铁牛,铁牛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吓的呜呜的哭。
院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嚎丧呢。”焦三大喝一声,“当老子不存在是不是,拉拉扯扯的,把话说清楚。”
王癞叉着手,喊道:“三爷,我没做犯法的事,我、我就是来带我媳妇回家。”
焦三就打量着王癞,一脸的鄙夷,“你不要当老子是傻子糊弄,你做的什么事,别人不知道,老子门儿清!”
“可是三爷,就算您罚,我也是要带她回去的,她是我媳妇,跟我回家不是天经地义的嘛!”
桂香跪着冲着王癞磕头,冲着焦三和杜九言磕头,“求求你们。铁牛还这么小,没了娘她可怎么办。”
“爹啊,”小萝卜也红了眼睛,过来贴着杜九言站着,“王癞为什么要带走铁牛的娘?铁牛没娘很可怜的。”
杜九言将他抱起来拍了拍,低声道:“桂香婶是王癞的妻子,他将妻子典租给路四叔三年。现在三年约满,他来要人了。”
“租?”小萝卜目瞪口呆,好半天都没想明白,“那……那铁牛怎么办。”
杜九言凝眉没说话。
“路老四,你来说。”王癞拖着站在人后的路老四,“我说错了没有,有没有骗你害你。”
路老四垂着头,两只手攥着拳头,没有说话。
“烦死老子了,屁大的事。”焦三不耐烦,咕咚咕咚喝茶,“也不晓得县太爷什么时候才能来。”
这一个县的事,都归他管,他又不是县太爷,凭什么。
要不看在杜九言又给他找了钱,他是一眼都不会多看。
“你怎么能这样。”花子眼泪也跟着掉,他们都是没有娘的孩子,所以很心疼铁牛,“桂香婶愿意和路四叔在一起,你快走。”
花子去推王癞,王癞哈地一笑,啐道:“他愿意?她愿意有个屁用。”
“九哥。”花子跑过去眼巴巴地看着她,“他们好可怜,你帮帮她们。”
小萝卜也点着头,“爹啊,你帮帮铁牛吧,他不能没有娘。”
“桂香。”杜九言看着哭成泪人一样的桂香,“按《大周律。户律。婚姻。典雇妻女》条例,你现在可以告官。有官府做主,他们这样是犯法。”
按律,他们这种情况,桂香是不同罪的,但王癞和路老四就要各仗八十,当初典妻的钱罚没充公。
“告官也没用。”焦三看着杜九言,“该罚的罚,罚完了物归原处。”
物归原处!
女人是物。杜九言蹙眉,沉声道:“别怕,我会帮你。”
想要和离,总有办法。
焦三就指着桂香,“有人帮你打官司。你告不告,要告老子今天开例,陪你去衙门。”
“告官?”桂香脸色一白朝王癞看去。王癞眼睛一瞪冷声喝道:“你要敢告老子,老子就将你两个儿子都弄死!”
桂香本就是跪着的,被他一吓顿时就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