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干呕了好几下。
疡医终于率先反应过来:“我用水洗过了!”
“流动水吗?一上午,你看过多少个人了?”张司九保持警惕,不敢松懈,甚至不敢靠近半步。
疡医的表情变了好几变,最后终于气急败坏:“你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大毛病?我又不吃饭!再说了,医者父母心,我哪能嫌病人脏?”
“我不是嫌病人脏。”张司九幽幽解释:“我是嫌弃你脏啊!你想想,第一次洗手,水就脏了吧,脏水洗手……越洗越脏……”
旁边那个搞推拿的壮汉凑过来,一脸认真:“的确是这么个道理。师弟,你要不还是去河里洗洗手吧。”
疡医一脸晦气的走了,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往自己箱子里摸了好半天,摸出一块肥皂来,悻悻的走了。
那壮汉上下打量张司九,算是看出来了:“小娘子不是来看病的吧?同行?”
张司九点点头:“算是同行吧。我请问您一下,您这么摆摊,生意好吗?”
壮汉笑了:“那不摆摊干什么?去坐堂?坐堂不自由,而且钱还给人分,多不合算?还是摆摊好。不想来就不来。赚多赚少都是自己的。”
“没人怀疑你们技术?”张司九觉得很震惊。毕竟,这么多年,第一次看见大夫也摆摊的——在宋朝,看来是万物皆可摆摊?
想想一路走来那琳琅满目的摊位,张司九顿时觉得自己已经悟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
“我们天天摆,都是老主顾了。再说了,真要骗人,那路过的巡捕就把我们带走了。万一再告到了衙门,那更不得了,谁敢啊?”壮汉别看身上都是肌肉块子,说起这话时候,一脸的心有余悸,显然是有深切的某种体会。
张司九问起刚才那洗手的大兄弟:“他呢?这么给人治病,真没出过问题?”
“能出什么问题?不都是这样治的?也有用刀割的,割完了,就撒点药,等止血了,就让他回家去,几天也能好。”壮汉说用刀割的时候,还带用手比划的,十足十的带着吓唬味道,显然想吓到张司九。
张司九默默摸出了自己的刀:“是这种刀吗?”
壮汉:……见鬼了。
那疡医也回来了,一看见张司九的刀,顿时脸色也变了:“你竟然是同行?你一个女娘家,也干这种事?祖传的?还是学的?你怎么学这个?”
他有点脸红,支支吾吾问:“你这样,病人好意思脱裤子?”
张司九实话实说:“一般他们都人事不省了,用不着不好意思。不过,我一般不给人切这个部位,说实话,我还是头一次见治这种病的。”
主要是,这种部位的急诊还真很少见,除非是破裂大出血的——但通常和痔疮没关系,一般是异物或者肿瘤,或者是肠道大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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