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凌辉和石羽飞奔而至,“我们与将军同去!”
“无妨,阿柴虏的前哨游骑而已。”江都候轻蔑冷笑,“咱一人足矣!”
凌辉的目光落在了盛装食物和水的皮囊上,知道江都候决意要一人阻敌,旋即又看到正围过来的老弱妇孺,无奈暗叹,“将军,我在白羊窝等你。”
江都候微微颔首,“老人、孩子和女人先走,要快,迟恐不及!”
凌辉躬身一礼,转身去备驼马。
江都候望向石羽,长刀蓦然闪动,不待石羽做出反应,犀利的刀刃已经停在脖颈一寸之外,寒气袭人。
“栗特人,给咱一句话!”江都候目射寒光,厉声喝问。
薛家的人吓得骇然止步,面如土色,几个孩子更是惊恐至极。
石羽肝胆俱裂,几乎窒息了,眼前一片漆黑。
“说!”江都候怒目圆睁,纵声狂吼,“说!”
“我留下,我把他们接过来,我与将军一起撤。”石羽颤声说道。
江都候冷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冰冷的字,“白衣虏,若敢逃离,咱追到楼兰,屠尽商队,一个不留!”
“我发誓,我发誓!”石羽冷汗涔涔,扯着嗓子叫道。
“不要等咱,也不要等伽蓝。”江都候一字一句地说道,“把他们接过来,就去追赶紫云天的小鸟。”
“我知道,我听将军的。”
“走!”长刀划空而过,黑骝发出一声嘶鸣,四蹄如飞,呼啸而去,只留下一道飞扬的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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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羽摇摇欲坠。翩翩冲上去一把扶住他,“我也留下。”
“不,你和汉儿一起走。”石羽一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对围在身边的薛家人说道,“两岸都有追兵,形势万分危急,你们随紫云天的汉儿即刻进入沙漠。”
薛家人听不懂,一个个茫然无措。
“走,走!”翩翩只能说简单的东土话,她一边急促地说着同一个字,一边不停地比划着。
薛家人理解了翩翩的意思,但家里的男人都还在对岸,她们不能走,要死也死在一起。
“我们是一家人,我们要一起走。”白衣少妇感激地握住翩翩的手,然后指向对岸,连说带比划着。
翩翩急得面红耳赤,冲着凌辉连声叫喊,“汉儿哥哥,你快来……”
凌辉大怒,气势汹汹地跑了过来,“快走,如果你们被阿柴虏抓了,那就生不如死了。”
薛家的人听不懂他喊什么,但从那张愤怒的脸上就知道他要表达的意思。
看到薛家人茫然的样子,凌辉这才想起来自己说的是突厥话。他在西土长大,虽然会说东土话,但太久时间不说,已经变得非常生疏。凌辉努力想说,但越急越难,情急之下,他一把抢过老妇人怀里的孩子,转身飞跑几步扔进了藤筐。
石羽豁然醒悟,一手抓一个孩子,双双扔上了驼背。薛家一群妇孺哪是这两个人的对手,数息之后七八个孩子都上了骆驼,跟着两人连拉带拽又把几个老人也送上了驼背。
凌辉唿哨吹响,头驼迈步就走。白衣少妇无奈,只好在翩翩的拖拽下,与家人跟在驼群后面,率先离开了河滩,穿过胡杨林,再一次走进浩瀚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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