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旦点头,“据我们得到的消息,龙卫府有六个校尉,十二个团,马步军各半。另外我们还听说,伽蓝和他的西北狼兄弟,还有目前龙卫府里绝大多数将士,都曾是冯孝慈的旧部。年初伽蓝带到河北的不过是三个旅的龙卫统,如今却变成了十二个团的龙卫府,实力倍涨。虽然在黎阳之乱中,我们攻陷了黎阳仓,缴获了大量的粟帛武器,但分摊之后,各路义军所得有限,目前大家均没有实力阻御龙卫府的攻击。”
孔颖达抚须微笑,“某听说自杨玄感举兵反叛,河北陷入混乱之后,你们利用劫掠黎阳仓所得,大肆攻城略地,扩编军队,太行、高鸡泊和豆子岗的义军首领们还曾聚义结盟,相约联手共战,互为援手。前时冯孝慈与张金称一战,你们打赢了,杀死了冯孝慈,震惊朝野。某想问一句,张金称的实力已经强悍至斯?你敢说,在张金称的军队里,就没有其他义军的jīng锐?另外,某不能理解的是,你们既然知道皇帝和行宫就在高阳,知道河北已经成为朝堂博弈的焦点所在,你们为何还要做“出头鸟”?为何还要成为众矢之的?为什么就不能主动退让,韬光养晦,以等待更好的崛起时机?”
曹旦沉默不语。
“伽蓝将军和龙卫府之所以再入河北,都是被你们这帮目光短浅之辈所逼。”盖文达十分不满地说道,“如今西北的恶狼来了,你们岌岌可危了,再来寻求乞和之策,你认为现实吗?你当伽蓝将军是东郭先生,任由你等欺瞒哄骗?”
曹旦的眼里掠过一丝怒sè,迟疑了片刻,他冲着刘炫躬身一礼,“先生应该知晓,这一仗,张金称根本就不想打,他也没有实力打,也没有必要做‘出头鸟’,但形势发展到最后,张金称不得不打。先生,河北现在就是一副棋秤,河北义军是棋子,冯孝慈和伽蓝将军也是棋子,在对弈者没有决出胜负之前,任何一个棋子的命运都cāo控在对弈者手。”曹旦苦叹,“先生,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啊。若伽蓝将军与冯孝慈同时抵达河北,或许冯孝慈也不会丢了头颅,更不会让河北形势恶化至此。”
曹旦的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cāo控河北局势的是帝国的世家豪族,是他们把河北局势推进到了今天这一步,是他们要蓄意牺牲河北义军,而原因则是为了达到他们的政治目的。此刻大家都坐在一条船,刘炫、孔颖达、盖文达这两代河北大儒之所以寄身于伽蓝帐下,也是出于同样的原因,也是想借助伽蓝和龙卫府的力量以度过眼前的危机。
孔颖达和盖文达相视苦笑,然后齐齐望向刘炫,目露征询之意。刘炫微微颔首。
盖文达低声叹息。“龙卫府的武力超出了你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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