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昶担心地扫了萧睿一眼,见他神色自若,才松了一口气。而孙公让也讶然一惊,从头至尾仔细打量着这个闻名已久的丞相府浪荡子,心头却起了一丝狐疑:眼前这个人人鄙夷的浪荡子,神色沉静姿容文雅举止淡定,毫无浮夸纨绔之气呀!面对众人投射而来的不齿的目光,居然还能保持着异样的平静,目光清朗毫无一丝羞恼,手中端着酒盏,轻轻地摇,淡淡地看。
举手投足间,云淡风轻。
众人哄笑更甚,就连在厅中侍候的一泓楼几个侍女也掩嘴窃笑。
孟昶断然起身,怒喝道,“闭嘴!传闻之事岂能当真?子长老弟满腹才学,年纪虽轻,却对酒道浸淫甚深,信手拈来皆是酒中至理,闻香识酒之功天下无人可及,某亦不及也。”
感受到孟昶的关爱,萧睿笑了笑,起身越过案几缓缓走了几步,“老孟,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虚名于我如浮云耳。”
顿了顿,萧睿嘴角一晒,转身端起自己案几上的酒盏,朗声道,“在下粗通酒道,既然适逢其会,就僭越一二,有不当之处,还望海涵。”
“至于这酒,在下以为,只为下品也。且看,酒色淡红不正,酒液浑浊杂质悬浮太多,此其一;酒香浓郁过甚,加了太多的蜂蜜,完全掩盖了竹叶原本的清香,过犹不及画蛇添足,此其二;酒质过硬,不易存留,时日久了必然馊坏,此其三。”萧睿心里冷笑,口中侃侃而谈。
实话实说,萧睿的点评正中朱绍华新酒的“要害”,而且用语非常非常的专业。众人一听皆呆了一呆,孟昶纵目微笑,而孙公让则眼前一亮。
朱绍华怒哼了一声,“黄口孺子,信口胡言,可笑!”
“信口胡言?呵呵,朱东主,别的在下不敢说,这品酒还是颇有心得。如果在下没有品错的话,朱东主这新酒,用料虽是竹叶春的料,但酒曲却借用了五云浆的曲方……可是这般?”萧睿的话像利箭一般刺入朱绍华的心胸,他一时间惶然黯然起来,郁闷无比地坐回胡凳上,垂下头去再也不语。
……
……
众人依旧将目光投射在萧睿的身上,只是这番的目光已经由鄙夷变成了震惊和敬畏。就在他刚才半推半就表演“闻香识酒”和“品酒论酒”的过程中,这些洛阳城中的酿酒者们几乎要跌落眼球,那出神入化的闻香品酒,信手拈来的酒道法则,让他们服服帖帖再也不敢小觑这个“名噪一时”的浪荡子。
就在这个晚上,穿越者萧睿、现代顶级品酒师萧睿用自己超乎常人的对酒的感知判断力,博采数千年酿酒品酒众长于一身的酒道理论优势,彻底征服了洛阳酒界的精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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