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蕴秀被元载那炙热的眼神看得低下了头,小脸羞红,一个将门之女,此刻竟然不自觉扭捏起来。
不远处过了一传令兵,“元评事,吉副端有请。”
元载点头快步走去,王蕴秀嘴角一弯,甜甜一笑跟了上去。
吉温很会摆谱,坐在李必的修道房中饮茶,看到元载进来,还不着边际的点评道:“这屋里擦干净了,原本也挺雅致的,就是啊,太素了。”
元载恭维道:“今日起,此处就是吉副端的了。大可重新安置,以扬显您的鸿鹄之志。”
“呵呵,你这怂人,一张好嘴啊!闲话少说,我带来的右骁卫归你调遣,迅速带兵去城东安邑坊匠人街,张小敬应该在那儿。”
听到这个分派,果然不是什么好差事,王蕴秀不平道:“他一个大理寺评事,文官,从来都没带过兵,你要让他带人去捉拿张小敬?”
吉温笑着起身,看向了元载,沉声问道:“元评事,办不成吗?”
元载恭敬行礼说道:“吉副端将如此重要的差事交给元载,元载深感荣幸,就算洒尽一腔热血,也要给吉副端、给长安、给圣人一个交代!”
“好!”吉温满意点头。
旁边的王蕴秀不屑的嘀咕道:“小人。”
吉温听到,微微诧异,却不生气,反而点头说道:“谢王将军之女智评在下。元评事,话说的好听,事也得办得漂亮。花萼楼灯宴在即,不能让圣人吃饭都吃不踏实。就给你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内,我要在这儿,见到张小敬的人头。”
“只给一个时辰??”
嗯?吉温一个眼神,元载不敢多说,只能点头应下,带着王蕴秀出门,不敢耽搁,很快带兵离开靖安司。
右相府。
暖房内,看到姚汝能被人带来,李必紧着关心道:“姚汝能,你怎样?可还安全?”
姚汝能眼神歉意的给林九郎行礼,林九郎示意免礼,“三女啊,这半年来,辛苦啦。”
什么???你、你、你是他的暗桩?这怎么可能?
此时此刻,李必深感三观尽毁。
恍惚中,还记得不久前,李必曾问过姚汝能,我能相信你吗?
姚汝能回答:“从小你和太子读书我陪着,你和太子练剑我陪着,你和太子说笑谈天我也陪着,我姚汝能没什么大志,我只想着未来,你们能成帝成相,我好踏踏实实讨个封赏,在长安,当个逍遥公安乐一生。我没抢你的,也不会争你的,更不会坏你的好事,你凭什么不相信我?”
当时李必甚至还有些歉意,确实是自己多疑了。
可此时此刻,往昔重重,是多么的打脸?
“你是贤相姚崇后人,林九郎曾当街斩杀你的父亲,跟你可有杀父之仇,你怎么会、怎么会是你?”李必几乎崩溃。
姚汝能没有解释,或者说,根本不用解释,自己忍辱负重,一切的一切,全都是为了名声,恢复家族名声,恢复祖父贤相荣光,消弭父亲留下的污点,等等……
可是等太子实在是太慢了,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成功,所以,背叛?无非就是筹码够不够而已。
这些,跟李必似乎解释不着,或者说,已经没有意义解释了,各自立场不同,心中目标不同,无关对错,只有取舍,选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