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门镖局的大旗仍然飞扬风中,然而门前的石狮子还有赤红色的镖行大门已经蛛丝广结,似乎很久没有人打扫过了。彭氏兄弟互望了一眼,无不大叫不好,飞身下马,飞也似地冲进大门之中。
镖局之中的仆役和丫鬟似乎减了不少,还在的人人白衣戴孝。而镖局中残留的镖师和趟子手个个面色悲愤,磨刀砺马,似乎准备大战一场。
见到彭氏兄弟回来,大家都欣喜万分,纷纷围了过来。领头的几个镖师喜道:“两位少爷及时赶回来实在太好了,还要请两位做主,我们拼了性命也要为大少爷,二少爷还有老爷报仇。”彭氏兄弟大惊失色,急问:“到底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了?”
这时,金玉算盘满堂彩司徒仁走了过来,沉声道:“两位少爷,我们进屋说话。”
看完了彭无心写下的遗书,彭无惧放声大哭,而彭无望闷声垂泪,恨得咬牙切齿。“二少爷蒙受奇耻大辱,冤沉海底,实令人悲愤欲绝。”司徒仁哽咽着说,“然而二少爷在弥留之际,曾经叮嘱你们务必雪此深仇,然而金家父子心计深沉,老谋深算,想要洗雪冤屈,那是千难万难,所以要你们抛开一切,远赴天涯,习练上乘武功,割下金家父子的人头,到他坟前上祭。”
彭无望将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好半晌才勉强平静下来,拍了拍彭无惧的肩膀,以视安慰,然而如此深仇,却又怎是如此轻易就能抚平的。彭无惧涕泪交流,已经无法自拔。
“叔父的情况如何?”彭无望问道。
“彭爷神志恍惚,终日痴笑,彭母正在照顾他。”司徒仁叹了口气,缓缓说。
彭无望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司徒仁看了看哭得死去活来的彭无惧,向彭无望使了个眼色,然后走出了门。
彭无望连忙跟了出来。
“彭二公子希望你能够多多照顾无惧,因为他是彭爷尚在人间的唯一骨肉。”司徒仁踌躇着说。
“这是当然,”彭无望哽咽着说,“四弟天性纯良,虽然贪玩,但却不任性妄为,不负了叔父的教导。”
“我想。。。。。。”司徒仁有些难以启口地说,“我想,二少爷的意思似乎是希望无惧能够另觅所在,传宗接代,而复仇大任,只怕。。。。。。。”
彭无望立刻明白了,他断然道:“叔父待我恩重如山,我父母早亡,叔父对我视若己出,关怀备至,无望怎会忘记。今天彭门深仇待雪,我责无旁贷,定会一力承担。无惧还请司徒叔叔多加关照。”
司徒任感动地说:“三少爷,难为你了。”
“我想见一见叔父,还有去给大哥,二哥上香。”彭无望道。
司徒任点了点头。
彭地本已有些苍老的面容如今更加老态横生,仿佛老了好几十岁,所有的须发皆已雪白。他痴痴呆呆地坐在内院的院子里,颤颤巍巍地抚摸着两个泥塑的童子像,小声地说:“忌儿,心儿,我们不练武了,天下太平了,我们不保镖了,我们去长安,去南海,去天山。我们去好好游玩去。再也不碰刀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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