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的手段也有些聪明的意思:棉被比起石头,好拿太多。可一件水,比起石头来,也不轻。
这么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被人用绳子绑着,丢进河里——
作案的人,心肠是真的狠。
可是缘由,却不知晓。
也不知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
付拾一垂下眼眸,思忖片刻,又仔细的翻开死者眼皮看了看。
发现有轻微的毛细血管破裂出血。
付拾一眼前一亮,随后将死者头抬起来,用手指仔细的去摸后脑勺。
果然有异样。
付拾一让人帮自己将死者翻了个身。
然后扒开后脑勺的头发——
一个伤口出现在了付拾一眼前。
伤口不大,微微有些红肿出血的痕迹。
虽然水泡过,但是依旧是看得出有结痂痕迹。
付拾一按了按,发现有明显骨擦感,“轻微骨裂或骨折,判断死者生前至少一刻钟左右,被击打过后脑勺。力度如此大,很可能造成了脑挫伤,和脑出血,这两种哪一种,都可能引起了昏迷。”
李长博越听越怪异和懵懂:“脑挫伤?脑出血?”
付拾一顿了一下,想了个浅显易懂的:“吃过猪脑没有?就是脑花软软的,猛然被震荡,就造成了损伤。会引起人昏迷,呕吐,甚至变笨的。脑出血就是出血了,但是流不出来,压迫到了脑花或者神经,就像中风那样,可能人一下子就倒下去,然后控制不了手脚——”
李长博满脸迷茫:“脑花?神经?”
李.世家子弟.真公子哥.长博,这辈子还真没见过脑花这种东西。
猪头见过整个的,那是祭祀用的,也不真吃。
付拾一顿时想到了麦苗与韭菜事件,然后微妙看李长博一眼。
咳嗽一声,换了个说辞:“反正就是脑子里装的东西。”
付拾一指了指自己脑袋,一脸认真。
李长博垂眸,重新说起正事儿:“这么说来,是先有人打昏了她,然后才带过来沉入河中。”
付拾一点点头,松了一口气。她可解释不出来了。
李长博若有所思,旋即下令:“所有马车一律留下,其他人可以先回家。”
棉被加上大活人,只有马车才能掩人耳目。
付拾一苦了脸。
她和刘大郎就是马车过来的——如今是走不了了。
李长博看她一眼,忽又道:“你先回去罢。”
付拾一对于赚钱多沉迷,他大概清楚。
付拾一忙道谢,本打算就这么走了,可想了想,还是道:“这件事情,恐怕不简单。死者肌肤细腻如玉,可见养尊处优。身上还有金镯子,金锁。怕并非普通人。”
“而且能想出这个法子,也不是普通人。”
“对方既敢这么做,那肯定是也做好了应对的准备。拖的时间越长,越不容易破案。”
任何案件都有一个时效性。
过了那个时间,破案的几率就会几何倍数的缩小。
付拾一说到这里,才说出自己真正想说的话:“仵作来后,可请他开腹取出胃容物,看看食物残渣。或许能判断她之前吃了什么。”
“以及,我之前听见水声后就抬头了,却并没有看见人。可见那人身手很敏捷。或者,要么就是对这一片十分熟悉,所以能立刻藏好自己。”
李长博看着付拾一,神色凝重:“若是……我便叫方良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