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瞅着都心疼。”
付拾一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也觉得心疼:那时候李县令一定还很小。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天天扒拉着门框等爸妈,留守儿童的既视感啊。
杜太夫人再吃一口葡萄奶冻,将付拾一脸上的心疼尽收眼底,然后才幽幽的说了句:“后来也不知到底经历了什么,他就变成了个清冷的性子。看着温和,可和谁都有那么点疏离感。”
“但是性情却坚韧起来。让他练箭,能把手都练出血泡来,还一声不吭。”
杜太夫人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就笑了:“他当时还说,想去当个大将军,保家卫国。”
付拾一也笑了,不过想想李长博骑马那样子,又觉得不是不可以:“李县令要不当县令,去当将军,肯定是个厉害的大将军。”
“可后来读书多了,他就说,当将军还是不能让人过上安定繁荣的日子,干脆就放弃了。”
“再后来,跟着他老师游学回来,他就说想来长安城当官。他爹娘十分反对。还想给他定下一门婚事。”
付拾一瞪圆了眼睛:原来李县令还差点经历包办婚姻吗?
付拾一有点好奇李长博是怎么做的。
杜太夫人这个时候就坐地开价了:“拾味居的绿豆糕可是真不错,细腻软糯,入口就化,也不噎人——”
对付这种吃货,付拾一表示:“两盒!”
杜太夫人愉快的和付拾一完成了交易。
这才继续往下说:“他什么也没说,直接跑去了女方家中,拜见了那家家主。”
付拾一:???这是什么操作?
杜太夫人“哈哈”大笑:“他直接去问了个问题。说,你嫁女是为了与我李家联姻,还是为了女儿过得舒心高兴?”
付拾一觉得自己能想象出当时的情景,对方一定很尴尬吧?
就算真是为了联姻,可是这种话,哪里好说出口呢?
“那家家主脸都成了青色的。就在这个时候,长博又说:我若娶了你家女儿,可我心中不喜,自然也不会将你们家看重,将来若真有需要时候,我如何肯出力?倒不如选个同样重视你们家的,如此一来,才算相得益彰。”
“再一则,我们若夫妻不和睦,比起仇人都不如。更遑论舒心美满。所以何必呢?”
付拾一咋舌:“李县令这么嚣张啊——”
对方真没将他打出来吗?
杜太夫人“呵呵”笑:“那时候他还小呢,都没及冠。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当时候差点被人打出来,后来人家找上门来,骂了他爹娘一通。”
“他爹娘就罚他,跪在祖宗祠堂里。他倒是乖乖跪了,可就是不认错。偏这个时候,任职的文书来了。他揣着文书,就说,要来长安。”
“我也腻味他们,就干脆也一起来了。顺带回娘家看看——小时候就长在长安城,这么多年,也一直没功夫再回来。如今老了,才得闲。”
付拾一说句实话:“您这是帮李县令撑腰呢。”
“可毕竟是我一手带大的。”杜太夫人笑一笑,幽幽的叹一口气:“我不疼他,谁疼他?他看着斯斯文文,可骨子里的逆反,重着呢。我常常在想,谁若跟了他,也不知是福气,还是应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