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法?什么刀法?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就学了一套刀法,是贞观二年的时候,在幽州教的。到现在多少年了?你才练成?靠谱吗?
好在他们只有一辆马车,而且就三个人,走的都是官道,还算太平,并没有遇到什么贼匪之流,李君羡把路线安排的十分合理,白天出行,计算好了距离和投宿城池,一直到长江边上都十分顺利。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站在长江边上,看着略显枯竭的江水,萧锐念了一首临江仙。
李君羡赞道:“公子在三国里面这首定场诗《临江仙》,可谓荡气回肠。是您当初游历天下时候作的吧?可惜今时今日乃是寒冬,江水枯竭,并不算应景,但此地却是三国战场故地,最是应情!”
房二笑着说道:“好不容易来趟长江,萧大哥诗画双绝,何不即兴再作一首?”
萧锐白了一眼,“你以为好诗是大白菜呀?诗画双绝是别人吹出来的,我可没认。这样吧,既然来了,也不着急走,反正还要找船渡江,不如我们就去赤壁古战场看一看,全当游历古境了。”
房二兴奋的说:“太好了,看那三国的时候我就想,赤壁大战是全书最精彩的一次大战了,双方投入了上百万大军,是一种什么样的场面?如果能亲临战场见识一下该多好?现在真的来了,萧大哥你不如顺便给我们想想讲讲,教我点兵法,省得整天被人嘲笑我傻大黑粗。”
李君羡笑道:“公子的三国写得极好,看赤壁之战的时候,已然感觉一个个人物跃然纸上,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可惜啊,就算是大唐和突厥的决战,也不过三四十万的兵力投注,百万人的战场……啧啧,难以想象。”
可惜?
萧锐苦笑摇头,“五哥,遗爱,你们啊,哪有人盼着打仗的?乱世人不如富贵狗,如果能生在和平的盛世年代,谁也不愿去乱世走一遭。”
“赤壁大战虽然精彩,但那是外人的视角、武将的视角,对于每一个真正的参与者来说,我想最直观的感受只有一个,那就是——惨烈!”
“多少人惨死,多少家庭因此遭难……”
“其实三国时代的确恢弘,但却是数十年纷乱不休的艰苦岁月,于国于民都是遭罪的、痛苦的,我是真的不盼着有这种年代。”
“写三国、写赤壁,旨在警醒后人,以史为鉴,莫要再让这来之不易的天下,分崩离析陷入战火和苦难。”
李君羡和房二两人惭愧的低下了头。
“唉……其实也是无用,人类最大的特点就是健忘。哪怕石刻碑文也有被风化腐蚀的一天。”
“人类从历史学到的唯一的教训,就是人类没有从历史中吸取任何教训。”
萧锐呢喃的感慨,气氛莫名的低沉,“全是无解的循环,扎根于人性,除非所有人都不再是人,否则破解不了。”
李君羡和房二有些听不懂了,刚才还说以史为鉴呢,怎么转眼间又说无用呢?到底应该听哪句?
“萧大哥,能不能讲的明白一些?太深奥了我听不懂呀。”房二弱弱的说。
萧锐神色一怔,“啊?哈哈哈哈,是我入神了。走,我们去赤壁古战场瞧瞧,顺带给你讲讲实地排兵布阵,你小子既然有求学之心,说不定将来能成大唐一根支柱名将呢。”
李君羡心说,妥了,我跟着房二沾了光。
三人欣喜的回到马车,顺着江岸向东走去。
不远处一座茶摊上,一位喝茶的中年汉子放下茶杯,带上斗笠和披风,朝着江面大步而去,只是现在江面上一只小船都没有,不知道他去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