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溪委屈道:“我见殿下着实气恼……”
“我自有法子讨回来,倒要你对个孩子使手段不成?”永嗔连连催促道:“快些,快些,回宫去!”
赵长安劝道:“大伯母传的娘娘话,再三叫您不可这会儿回去。”
永嗔冷笑道:“不这会子回去,难道要等罪名坐实了再回去不成?”
赵长安不敢再劝。
一时入了宫门,莲溪跟在永嗔身后,自责道:“不知哪里出了岔子……”
永嗔跌足道:“便说你是个傻的。只今日在上书房见到的光景,便知那成炠素日里是个招人恨的。五哥府上情形尽人皆知,他把个侧妃宠到天上去,又要立这成炠做世子——只他自家府里只怕就有恨毒了这母子的人,更何况还有成炠外面结下怨的?”
莲溪这次却是被人当枪使了。
听永嗔这么一说,莲溪才回过味来,红了眼睛跪地道:“我去皇上跟前请罪,要打要杀我都认了,断不能害了殿下……”
永嗔心里烦闷,见他如此说又是可怜又是忠心,提起脚来在他屁股上踹了一句,笑骂道:“哪里就要死要活起来?快给爷滚起来!”揪着他胳膊往前走,又道:“就是你想撇清了我,旁人也不信的。咱们俩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待会儿我说什么,你应什么,凡事有我担着——快把眼泪擦擦,半大小子了,羞也不羞?”
早有一人等在路上,却是内务府总管,太子奶兄简策。
“见过十七爷。”简策观永嗔主仆模样,知道他们已清楚成炠之事,便直接道:“幸亏我手底下的人发现的早,那成炠在皇子所五所的井边发现的,当时已晕厥了,好在这会儿救过来了。只有一件棘手之事,那放蛇的小太监原是头所服侍您的,听说成炠伴读指认了他,那小太监哄了传话的人回屋就悬梁了……”
说话间就到了佩文斋。
景隆帝原在此处议政,忽听底下报说此事,登时大为震怒。这会儿成炠虽已救过来了,却仍是昏迷不醒,正躺在佩文斋榻上,由一众太医围着。
永嗔进了佩文斋,却不见景隆帝。
原来景隆帝心里震怒,却久等不见永嗔人影,再待下去只怕要气死自己,又有国政不等人,便先往乾清宫处理朝政。
这会儿永嗔往躺在榻上的成炠脸上一望,不禁心里叫了一声。
只见早上还神气活现的男孩此刻满脸大包,红肿可怖,颈间裹了纱布,想来是被毒虫咬伤处。
整个人气若游丝。
众太医正嗡嗡议着药方。
永嗔看了一眼,不忍再看,回过身来,与简策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目光里的忧虑。
就算这事儿里没有莲溪插了一手,但凡成炠这会儿有个不好,难道旁人还会给永嗔理论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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