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就像吾主刘豫州眼下的处境,张公可知吾主在投靠刘表时兵力不足千人,手下大将仅有关羽、张飞、赵云三人而已,你不觉得他的处境正如同那生了烂疮的病人吗?
至于新野,地方偏僻,人烟稀少,粮食产出也少的可怜,不管从哪里看都只是暂住之地,岂能久属于此?然而在那之后在下与吾主同心协力,火烧博望坡,杀的夏侯惇与曹仁之辈心惊胆裂,我想在用兵这方面,即便管仲、乐毅还活着,亮也当仁不让胜他们一筹。
至于荆州,刘琮背着吾主投降曹操,弃自己父亲基业而不顾,但吾主宅心仁厚,不愿趁乱夺取同宗之基业,这才有了之后的当阳兵败,退走夏口,可张公应该也听说了,吾主退走之时有十万百姓扶老携幼相随,这是为什么?就因为吾主之大仁大义,就因为吾主爱民如子,不忍抛弃,虽日行近十里仍然放弃了进军江陵的打算。
回想当年,高祖屡屡败于项羽之手,而垓下一战而定江山社稷,在下自认与吾主刘豫州都是做实事之人,并非某些只懂夸夸其谈坐而论道之辈,毕竟国家大计是做出来的,而非用一张嘴说出来的。”
赵义手持折扇侃侃而谈,神态自若,语气铿锵,整个大殿只有他的声音来回回荡,张昭接连发难都被他一一化解,甚至还连削带打反将一军。
大殿角落,一张屏风后,孙尚香双目精光闪个不停,看着站在人群中的赵义小声嘀咕道:“臭淫贼,竟然还有这一面,长史伯伯都被他说的哑口无言。”
孙尚香身后,凌统也摸着只长出些胡茬子的下巴,嘀咕道:“的确有些本事,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感觉好有道理,张长史也是的,怕曹操作甚?咱们江东熟知水战,兵良将广,现在又有刘备与我们同盟,何愁不能败曹?仗还没打就嚷嚷着投降,太伤士气了。”
孙尚香没有接灵统的话,而是轻咬嘴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赵义,哦不,放在了那个淫贼诸葛孔明的身上。
在赵义与张昭连番对攻之下,后者又咳嗽了几声,表情有些不自然的拿起茶杯,装作润嗓子。
他这是暂时偃旗息鼓了,一旁的虞翻见状接过了接力棒,双手交叠开口道:“孔明先生虽然说的好听,但如今曹丞相屯兵百万,猛将千员,大有一口吞掉江夏的意思,不知孔明先生想要如何应对?我听说刘豫州在败走当阳之后只剩几十骑退至夏口。”
赵义冷笑一声,不屑道:“曹操屯兵百万?不知仲翔先生从哪里得到的数据?该不会是听曹贼自己说的吧?”
虞翻皱眉道:“虽是曹操自说,但我也提前算过,曹公在打败袁绍之前手里就握着青州军二十万,官渡击败袁绍后又得五六十万,中原新招的兵力估计三四十万,而今又得荆州之军二十多万,如此算来怕不得有一百五十万了。”
“哈哈哈~~”
赵义听到对方这个算法仰天大笑了三声,伸出右手食指摇了摇道:“亮听闻仲翔先生精于易经,对数术应该也颇有研究,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可仲翔先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我们现在来算一笔账量,别的不说,相信大家都知道,当今天下自黄巾之乱后又经历了董卓之乱,十常侍之乱,百姓流离失所,屠杀、饥荒、瘟疫弥漫全国,大批农民被强征入伍,使得农田荒废,无人耕种。
没有农民便没有粮食,没有粮食军队就四处劫掠搜刮,这让本就艰难的百姓农户如雪上加霜,就连号称最为强大的袁绍、袁术之辈,为了维持军队食物供给,甚至靠采摘桑葚,下河捞牡蛎河蚌充作军粮。
曹操雄霸中原连年作战,导致良田荒芜,流民四起,有些地方更是十室九空,甚至出现了人吃人的惨剧,我们都知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果曹操真如他所说拥兵百万,那么他又靠什么来喂饱这百万之兵?
如此两相一对比便不难猜测,曹操在灭掉袁绍、袁术、吕布之后,虽然多了近千万百姓,但这其中还包括老弱病残,以及军队后勤补给,如果再算上其粮食产量能够养活的士兵,大致也可推算出,曹丞相满打满算也不足四十万兵力,而且他不可能将自己的力量全部带到江陵来对付你我。
所以,这根本就是一个弥天大谎,只要是稍有常识之人都能算清这笔账,我相信仲翔先生一定也可以算清,是,吾主自当阳败走后所剩士兵不多,但之前吾主二弟关云长还领有上万精锐水军,江夏刘琦亦有一万多精兵。
而与曹操不同,江东之主孙将军经营此地已久,兵精粮足,且有长江这道天然屏障,何以惧怕夸大其词不善水战的曹军?甚至还有某些人唆使其主屈膝投降,如此胆小如鼠眼光短浅之辈,为什么还有脸苟活在人世间?我要是他早就当着孙将军的面一死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