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语出惊人,他身在群臣前声如惊雷,目光看似平淡,可那深邃的眼眸中却有如剑光酝,在这两位威势不凡的龙王面前,也不落丝毫下风。
这一刻,陆景便如同一位冲动而又身具气骨的少年,道破其中蕴藏的隐晦。
盛如舟低着头,嘴角露出些笑容来。
许多朝臣默然无语。
两位龙王神色也已不如之前那般沉稳,就连之前那目光温和的南海龙王风住壑,神色也变得僵硬起来。
便如陆景所言……所有人都能看出两位龙王亲自前来太玄京,所为的,不过是面见圣君,治陆景罪责。
而这两位龙王又何来的依仗?
太玄京中局势错综复杂,群臣中与龙属沆瀣、有利益来往者数量不在少数。
凡.有加一大伏龙属中堪称最强的太冲龙君,后来又有一条烛龙落
朝中勋贵深觉龙属之强,心中所思虑的大约也是即便龙属不为大伏抛头预洒热血,却也希望太冲海太冲龙君,以及落龙岛上的那条老烛龙莫要在这般关头横生事端。
这也许是朝中众臣民之龙属跋扈,却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
可唯独眼前这位少年却似乎恃才傲物,三言两语便将笼罩在这些隐晦局势上的遮羞布揭开,令太乾宫中的群臣俱都不知说什么是好。
姜白石似乎全然不曾听到陆景的话,只顾闭目养神。
盛如舟脸上牵扯出一抹笑容,这位不曾修行,却从太玄京南城逼仄小巷中一路平步青云,直入太枢阁的权臣也仿佛颇为认同陆景的话。
只是那一抹笑容转瞬即逝,继而又归于平和。
陆景道破两位龙王前来太玄京的缘由。
原本目露杀机的敖寒关,都不由收验了眼中的凶戮。
他警了一眼一旁的姜白石,却见姜白石并不理会此时仍然配着刀剑的陆景,又见群臣俱都不言不语。
哪怕是与陆景多有嫌隙的七皇子一脉,此时都不敢多说一句,眼观鼻、鼻观心,静立在原处。
只有那些言官在劝陆景少说几句,以免使圣君震怒。
可哪怕是这些言官,却并无多少苛责陆景的意思……
这让敖寒关与风住壑,俱都感知到一抹凉意……
「与我龙属有往来者,尚且不敢多说……这般看来,太玄京群臣也对我龙属多有不满。
风住壑明了过来,足足几息时间后,她这才轻声开口道:「陆景,我知你立下大功,又有执律权柄,可此地乃是朝会之地,乃是圣君治天下之所,你不该倚功便自傲,更不该给我天下龙属扣上一顶欲加的高帽。」
「五方海……死了一尊圣君亲封的龙王,毁去了一座龙宫,甚至千余龙属死于非命。
须知这些龙属若是活着,往后极有可能成为拦住北秦战车的高墙,甚至下一次灵潮时,能为人间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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