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华城中。
有男子站在一座破败的小桥上,低头看着桥下的流水。
流水匆匆,伴随着烟尘,平白泛起涟漪。
今日无风。
城中小河中的流水原本不该太匆忙,也不该生出这平白的涟漪。
那男子看似三四十余岁的年龄,却有绣眉白面,独立桥上,定不似尘土间人。
尤其是这太华城中破败,更显出着男儿的风采。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天下少有。
此时那男儿眼中尚且还有几分诚意,低头看着桥下的湖面。
那小桥尽头,山石黄土间有一座道观。
道观称不上瑰丽也绝不雄伟,却被打理的十分干净。
当那男儿低头看着水中涟漪时。
道观中走出一位女冠。
那女冠穿着一身明艳的黄色道袍,头发长落于后,手中还拿着一袭拂尘。
拂尘被她落于臂弯中,从那无缝的重门中推开仅容一人的缝隙,缓步走出。
她也来到那湖畔,向桥上的男子行礼。
“城主。”
女冠向桥上的男儿行礼,继而又落目于湖上:“圣君天诏,太华之脉有了主人,不过这才几月光阴,这食邑之地的景国公,竟然能引得太华之脉异动。
就连我的道观中的金鱼都变得十分惶恐。”
“那景国公想要以太华山河帝子玄功引动太华之脉,参悟衔日元相,踏入神相境。”
那被女冠称之为城主的男儿眯着眼睛,他眼神中光华纷纷扰扰,似乎能直透过翠绿的湖水,看到太华城下那粗壮的太华之脉。
女冠年纪不大,看起来不过二十的年岁。
她蹙着眉头仔仔细细看了那城主一眼,似乎有些不甘心。
“城主与我家师尊在这太华山上经历了许多大事,曾见过太华摇荡崩山根,也见过黑风白雨东西屯。
只可惜我家师尊并不长寿,可惜城主终究不曾得了这太华之脉。
如今我家师尊已经仙去,城主在这太华山中兢兢业业数十年,最终却被那景国公夺去了太华机缘。”
那女冠语气中透露着些不值,在为那位城主鸣不平。
那城主沉默不语。
黄衣的女冠抿了抿嘴唇,左右看了一眼这苍凉的太华城,看了一眼这西极山岳,道:“太华城越发破败,太华山本是天柱,如今却成了荒山一座。
仅存的太华之脉,也被圣君赐予了朝官,可这天下又有何人在意太华城六万户子民的死活,又有谁会在意历年之间,越来越枯败便如同戈壁一般的太华山?”
那气度不凡的城主终于抬起头来,对那女冠说道:“太华之脉并不寻常。
以圣君之权柄,自然可以将太华之脉赐予寻常人。
可若是想要借着太华之脉参悟衔日元相,只怕并无那般轻易。”
黄衣女冠愣了一愣,脸上忽然变得轻松许多:“姜城主,你是说那景国公哪怕有了引动太华之脉的权柄,也无法借太华之脉参悟衔日元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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