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安三州竟传出消息,那虞乾一正在准备车马,抽调骑虎军锐士,也想要如同其子虞东神一般,入得太玄京中。”
齐国白骨宫阙。
有一位头戴黑色高帽,眼神冷厉,颧骨高耸,面白无须的大臣两只手拢在袖中,低头向着白骨王座上的齐渊王禀报。
白骨王座上,齐渊王越发消瘦了,昏暗的光照在他身上,远远看去便如同一具骷髅一般。
他眯着眼睛,手里拿着一枚竹简,那竹简上笔墨清晰,仔细看去,那一颗颗文字就好像是扭曲的爬虫,令人心生厌恶。
“我看到国丈的奏折,倒还有些惊讶。
虞乾一卧榻十数年时间,现在却能下床来,他甚至想要入太玄京,这就越发有趣了。”齐渊王语调极为缓慢,声音里却带着一种阴森之感。
身穿黑衣长衣的刘国丈朝着齐渊王行礼,道:“人生大病,不过一个傲字。
重安王虞乾一曾经乃是天下第一武道修士,他原本的真身足以撼动天阙。
若非是那卧虎天官、阆风城城主连同众仙下凡,甚至带来仙帝手印,压下了虞乾一如若大日一般的真身,他如今只怕依然是天下第一。
正因如此,虞乾一当得起一个傲字。”
“可他卧榻十余年,自巅峰坠落至尘埃,天下人俱都记得他的威名,却也知晓他已经命不久矣。
他心中的傲气应当消退了。”
刘国丈眼神中闪过一抹阴邪,不再多言。
齐渊王却知道刘国丈在说什么,他缓缓站起身来,原本征讨周遭十二国,躯体伟岸如蛮妖,容貌甚伟的齐渊王现在就好像是一个鬼影在披着一袭血色长袍,令人不寒而栗。
“重安王知道他难逃一死,之所以在尚有几分气力之时前去太玄京,是为了得崇天帝庇护,是为了替虞东神讨要一个世袭罔替,更是为了不连累重安三州。
国丈说他心中的傲气消退,倒也确实如此,换做以前,以重安王猛烈气性,又怎会去太玄京讨厌庇护?”
齐渊王说到这里,这昏暗殿宇中,他眼里却闪过一抹白光。
“传令稷下剑阁剑圣,以及横山神庙横山老人入白骨宫阙。”
他徐徐下令。
白骨殿宇中却无一人应答。
可仅仅过去一刻钟时间,却有二人披着灰袍入得殿来。
齐渊王站在白骨王座前,背负着双手高声询问:“灵潮将至,我齐国那几棵树将要结出道果。
剑圣、庙祝,此时本王正有成道的机会,不知二位如何作想?”
极为宽阔的白骨宫阙中,齐国两位不凡强者俱都身披灰衣一语不发。
刘国丈手掌原本收拢在袖子中,此时他却缓缓从衣袖中将手掌抽离,垂落下来。
仔细看去,这位国丈两只手掌竟然是森森白骨,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肉。
时间悄然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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