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句劝好歹让汪太太心平一些,她的唇不由微微一翘,不孝长辈,到时若能把汪枝功名干掉,那被逐出族内也是顺理成章的事,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要把汪枝中举后变得跋扈不敬自己的名声慢慢传出去。至于自己这个儿媳?汪太太瞧一眼邱氏,那眉又皱一下,这人怎么总是不开窍?
帘子掀起一下,接着卢妈妈贴着门缝溜进来,满面都是谄媚笑容地走到汪太太身边:“太太,小的本以为您也往前面去了,这才跟着去瞧热闹,还是瞧见您不在这才匆忙赶回来,太太别恼。”
卢妈妈的话没说完,汪太太就重重拍了下桌子,吓得卢妈妈立即跪下磕头:“太太,小的……”汪太太一脚就踢到卢妈妈胸口把她踢翻在地:“混账东西,你受了什么人挑唆?才刚中举就不把我放在眼里?”
这没来由的话让卢妈妈摸不着头脑,本想着今儿是大喜的日子,汪太太又为人和善,说两句软话汪太太就会放过,谁晓得汪太太竟然如此发作,除了磕头求饶,卢妈妈再寻不到别的主意。
邱氏站在一边,真不知道是劝好还是不劝好,只得低声道:“婆婆,卢妈妈平日为人勤谨,您就……”汪太太横她一眼:“就是我平日为人太好,今儿才什么阿猫阿狗都欺负起来。”
汪太太发作时候,这院里的丫鬟们也陆续回来,听得她在房内发作卢妈妈,有丫鬟忙去禀告黄娟,也不敢进屋去劝,只是贴着门帘站在那悄悄地听。
黄娟得报时候,正和老柳家的打发人去各家报喜,又让厨房预备出几桌酒席请来贺喜的人。听了丫鬟禀报,黄娟愣了一下,知道汪太太会不高兴,但不知道会这样的不高兴,忙交代老柳家的一声就往汪太太那边去。
进了汪太太院子,见丫鬟们贴着门帘在那听,黄娟不由眉一皱示意丫鬟们各自去做各自的事,这才掀起帘子进屋。进了屋面上也不能带笑,只是轻声问道:“婆婆今儿是哪里不舒坦?为个下人服侍的不好没必要这样大的火气,伤了身子那可不成。”
汪太太横黄娟一眼,脸上神情更加板的厉害:“我的身子可还有人在意?大奶奶,平日人人都说你管家管的好,可大爷才刚一中举,我这屋子里的人就全不见了,方才我回来时候,连喝口水都寻不到人。叫了半日,这老卢才赶过来,还有脸说什么去听喜报。”
黄娟心里明白,面上神情不变:“婆婆说的是,这事确是他们做的不好。”汪太太本打算趁黄娟来为卢妈妈求情时候趁机再罚卢妈妈,到时就让来贺喜的人瞧着,也好让人知道,自己的日子过的并不像别人想的那么好,谁知黄娟一口应承说是卢妈妈做事做的不好,倒愣了下。
趁她愣住黄娟趁机道:“婆婆既不喜欢老卢服侍,媳妇记得老张家的还闲着,不如就把老张家的叫过来服侍婆婆。老卢就罚她半年的月例,再让她去厨房做粗活可好?”卢妈妈听的要让自己去厨房做粗活,又要叫委屈,黄娟给她使个眼色,卢妈妈只得把那叫委屈的话又咽下。
汪太太应是也不好,不是也不好,只得道:“老卢总服侍了我这么些年,这叫她去做粗活我于心不忍。”黄娟的眼微微一闪:“婆婆这话是婆婆您为人宽厚,可是婆婆您方才也说了,老卢是婆婆院内为首的,如果连她都做错了,那婆婆院内就没有可用的人。还请婆婆不要记得旧情,该罚就罚。”
这下汪太太更被将的无处可去,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黄娟已叫进丫鬟,让她们带着卢妈妈下去交给老柳家的,顺便再让老柳家的把老张家的调过来服侍汪太太。
黄娟动作太快,汪太太来不及反对,再说刚开始话也是自己说的,此时再反对就变成打自己的嘴,只得任由黄娟处置,等老张家的来了,黄娟又训诫老张家的几句,让她好生服侍汪太太方道:“婆婆,媳妇本应在这里服侍婆婆的,只是今儿事忙,等会儿还有贺喜的人,媳妇先出去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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