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怕铲屎官被浴缸的水淹死的猫,鹤见述似乎总在担心他会猝死,觉得他是“脆弱的人类”。
安室透对此哭笑不得,他哪有那么脆弱?
但有人关心的感觉总是不错的,尤其是一只貌美的猫猫,每天变着花样和话术祝他“晚安好梦”。
也许是心理作用,自从鹤见述天天蹲点对他说“晚安好梦”之后,安室透真的再也没有梦到过那些带着鲜血和黑暗的往事。
与他而言,这很难得。
“我想休息了,明早和阿鹤一起吃早餐好吗?”安室透笑容温和,眼中带着细碎的光,“想和你商量一些事。”
是关于阿鹤未来去处的事。
安室透不可能永远留在横滨,等他查的事水落石出,他就要去东京与贝尔摩德汇合。
至于带着鹤见述一起走,那就更不可能了。降谷零作为“安室透”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斩断过去,保护亲友,也好让自己没有弱点。不可能平白给自己添一个软肋出来,哪怕他再喜欢鹤见述。
更何况,越是喜欢,越该推开。
鹤见述犹豫片刻,想说什么,碍于“时间太晚了”又不好再多说。
他乖乖地点头:“好,透哥晚安好梦。”
走到门前,迟疑片刻,又退回去仰头要了个抱抱,补充道:“一切顺利。”
安室透以为他是日常撒娇,对这两句话习以为常,笑着回道:“晚安。”
房门被轻轻地合上了。
黑发少年默不作声地回房,合上门,却没像以往那样快快乐乐地扑到床铺上打滚。
他靠着门静悄悄地站着,耳朵紧紧贴着门缝。
左腿累了换右腿,右腿累了换左腿,直到两只脚都有些站不住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可以去搬张椅子过来。
身体刚动,门缝就传来隔壁摁下门把手的“咔哒”声。
鹤见述屏住呼吸,慢慢凑近猫眼。
鹤见述的房间号在安室透的前面,假如安室透要走,必须从他的门前经过。
他没等多久,就看到了预料之中的一幕。
猫眼另一边,金发男人换了身衣服,衬衫马甲西裤一应俱全,没带领带,却打着一条蓝色的领结,与他的眼睛相辉映。
马甲将男人的腰线勾勒出来,肩宽腰窄,大长腿,混血儿深邃立体的五官一晃而过,只一眼,就会被这个男人帅到。
可惜他此刻面无表情的样子很冷,足以吓退任何想要搭讪的女士或先生。
“哒、哒、哒。”
金发男人的背影逐渐远去。
鹤见述抿了抿唇。
透哥不是说累了,想睡觉吗,为什么还要出门?
难、难道,真的是他想的那样……
房内没有开灯,鹤见述坐在地毯上揉了揉站累的腿,月光柔柔地倾洒入内,被窗帘挡去一半,余下的一点照在墙边的架子上,拖得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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