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茶叶是新换的。”
姜淮恭敬点点头,乖乖落座。
持卡人刷卡入室之前,如果有姜家人先行刷卡进屋,系统内不会有任何提醒,因为这属于姜家人与持卡人正常会面约见行为。
刘钊但凡先给姜淮打个电话,也不会惊动姜老爷子。
但姜淮并未刷卡进屋,刘钊却先行刷卡进入,姜家人的系统中就会记录这次状况。
姜淮所说的每年两次机会,其实是持卡人特有的保命特权。
易宝斋的持卡人名额只有五个,这张黑卡,在国内几家易宝斋所属门店内都可以使用。
如果是闯了什么大祸,情急之下无处跑路安身,凭黑卡可以进入易宝斋的专属房间寻求庇护。
易宝斋也会竭尽最大能力,保下持卡人。
这便是持卡人的特权。
自大到极致的刘钊,就这么硬生生把今年的特权浪费掉了。
但他的损失远不止这一点。
因为在持卡人专属房间中的一切,全部被收到警示提醒后专程打开电脑查看监控的姜老爷子从头至尾看了一遍。
在姜老爷子看来,这个目中无人的持卡者,并不合格。
“小淮,他的卡,是你给的,对吧?”
姜老爷子开口了。
姜淮点点头。
姜老爷子叹了口气:
“世风日下,不知道墨染先生得知自己的黑卡最后落到这种人手中,会作何感想。”
姜淮诧异道:
“墨染先生是谁?爸,那张卡不是空卡?”
姜老爷子摇了摇头:
“易宝斋又怎么会有空卡,墨染先生是发丘一门的唯一传人,二十多年前,忽然解散师门就此隐退,他也是唯一一个把易宝斋的黑卡主动交还的持卡人。”
姜淮一听更懵了:
“交还?爸,黑卡不是只能收回吗?”
姜老爷子刮了刮面前的檀香,娓娓说道:
“发丘一门,是名门正统,墨染先生虽以刨土为生,却是我一生最为敬重之人,当年他持卡前来,还自带了匕首……”
“在持卡人专属房间内,墨染先生挥刀便要自断言视听三门,以正易宝斋持卡人的规矩,那也是我第一次破了易宝斋的先例……”
“我见他归隐之意已决,就没做刁难,自那以后,再也没见过他,更没听说过发丘一门后人涉足古董行当。”
姜淮听到这里,忽地想到了那辆紧随太保所坐出租车而去的黑色奥迪,试探道:
“爸,您是要收回太保的黑卡吗?”
姜老爷子缓缓抬头:
“小淮,最近易宝斋频频经手一些古怪的东西,你就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吗?”
姜淮闻言一惊:
“爸,我都是严格按照易宝斋的规矩来的,真正能达到国宝级别的东西,都是在境内拍卖寻找买主,只有无关紧要的东西才会往外流。”
姜老爷子冷哼一声:
“你分得清哪是内,哪是外吗?”
姜淮猛地想起了之前忽然冒出来的陈文,瞬间哑然:
“这……”
姜老爷子见状继续说道:
“钱是赚不完的,生财有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左兜进右兜无可厚非,可以赚钱,但东西没流出去,这就不算冒犯祖宗……”
“别管那些个商人怎么往自己脸上贴金,但东西在国内,就总有人以慈善名义上交,我们得利,他们得名,国家没有损失……”
“当年流出去的文物,只要人家不肯拍卖,再花多少钱也拿不回来,今天我是第一次注意到这个太保,单从视频里他的言行来看,他根本就不配做易宝斋的持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