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号,黑瞎子的生日,解家的人很早就起来收拾了。
没有张灯结彩,但是院子里点起了篝火,摆上了桌子,不过不是矮桌,因为黑瞎子的腿现在不方便。
厨师早就习惯了解家过生日时对食物的重视了,一丝不苟的揉着面,熬着浇头,他做的熟,一切都有条不紊的。
在一旁的蒙古大厨就有点心酸了,那道羊背子的时候是真的长,每年到了这个时候他都有点害怕,因为要做的太多了,还都费时费力的。
诱人的味道勾起了今天赖床的两人,打开门之后的统一动作就是吸气。
白栀看着黑瞎子身上的蒙古族服饰,翘着一只没有穿长靴的腿,有点想笑。
不怪她半夜三更的跑到他的屋子偷偷拿回去一只鞋,实在是黑瞎子的腿伤的有点重,她怕黑瞎子一个脑热把鞋子套上,那就完蛋了。
白栀没有问他到底是哪片区域的,所以她送的蒙古袍都是一个地方接着一个地方送过去的,就连她身上的蒙古袍也是。
只是白栀太瘦小了,穿不出黑瞎子那样的感觉。
在一边张着手臂护着黑瞎子,心惊胆战的看着他坐到桌子上,等着去换衣服的解雨臣和张起灵。
陈皮坐在那看着两人入座开席,扫过院子里的东西,想着今天的日子。
白栀整理好黑瞎子身上因为跳过来而歪了的帽子和配饰,端过托盘上的面,看着他吃完。
“那么多年了,倒是现在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礼物等会儿送过来。”
看着白栀将一串十八子套到黑瞎子的手腕上,陈皮才想起自己今天没有送礼,被他们叫过来“白吃”了。
“看四爷您说的,我们只是请您来庆祝一下,哪用的着那么破费。”
陈皮没有搭理黑瞎子,吃完就走了,那张桌子的气氛不太适合他。
只是今天的每一顿饭都他都去吃了,特别是晚上的那一顿,他待到了很晚。
篝火晚会呀,好多的人都加入了进去,唱啊跳啊,喝酒,吃肉。
白栀放过了自己,换上了汉服,她真的跳不出游牧民族的豪放大气,只是和那些少数民族一起跳了一会儿,便去找了黑瞎子。
“开心吗?热闹吗?”
白栀靠着黑瞎子,看着火焰跳跃,她感受到了黑瞎子的快乐。
京城还是太方正了,这里有着草原的自由和热情。
黑瞎子仰头灌下一口酒,偏头看着她,卸下了那抹玩世不恭的笑,笑出了草原儿女的豪爽,“开心。”
“啊。”
“开心,谁开心,我反正不开心。你们几个挺能跑啊,一声不吭,怎么,没发现今年的生日少了四个人吗?”
尹南风给了白栀的脑袋一巴掌,又揪着两人的耳朵,让他们的头靠在一起,面目狰狞的。
黑瞎子和白栀一人捂着一边在那求饶,不停的算着少的另外两人在哪。
“白栀姐姐,你是在找缺了另外两人吗?”
秀秀端坐在白栀的对面,笑得端庄的可怕,随手招呼着身边的“店小二”给她上菜。
看着眼前的解雨臣和张起灵,白栀和黑瞎子才想起来确实是天黑之后就没见到他们了。
尹南风放过了两人,坐在了霍秀秀的身边,一起优雅的吃着两位“店小二”片瞎来的肉,将两块无事牌推到黑瞎子的面前。
“呵,你们可真有意思,出来了一声不吭,要不是今早去解家去的早,我们今天都赶不过来。”还伸手指着解雨臣和张起灵,嘲笑道“要不是这俩,今天晚上你们就可以去深山里找我们了。”
白栀跑过去捶着尹南风的肩,还给秀秀倒了水,伺候了半天才哄好了她们。
站在一边,拽了拽解雨臣的衣袖,小声的问“你们什么时候走的,我怎么不知道。”
解雨臣也小声的说“你换衣服的时候,咱家别墅的管家给陈皮打的电话,瞎子还要人看着,就没有和你说。”
小情侣静悄悄的说话,秀秀拽着张起灵跑进了人群里跳舞,尹南风不停的念叨着黑瞎子。
月光照在他们的身上,照在——解雨臣的身上。
10.3的晚上还没有冷到惨绝人寰的地步,白栀还能在布置好的花园里坐住。
解雨臣按照霍秀秀的指示,提着灯笼,慢悠悠的走到花园深处的凉亭里,看见被秋海棠簇拥着的白栀。
亭子里的石桌上盖着一块窄长的红布,上面是放着文房四宝,她身着凤冠霞帔,笑盈盈的望着他。
将灯笼放到台阶上,解雨臣牵起白栀的手,扶着她起来,呆呆地望着她,没有语言。
“我们一人写一份,回房之后交给对方,我们只拜天地,告诉它们,我与你结为夫妻。”
“好。”
解雨臣不知道该说什么,白栀今天太美了,美的无法形容。
多年之后,解雨臣也不会形容那晚的白栀,因为温柔太轻,端庄太重,娴静又少了她眼底嘴角的喜悦,欢喜也失了她脸颊的红。
将写好的纸放到一边,解雨臣牵着白栀走下了凉亭,站在了石板路上,点燃了手中的香,拜了拜,插在了土地里。
这一刻,月光和星光盛了几分,连风都不知道从何处送来了花香。
卷好写了字的红纸,系好丝带,交到对方的手中,最后携手到屋内。
背对着打开手里的纸,然后仔细的卷好系好,一起放在了桌子上。
今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