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天信阁的主帅,命其尽量往左侧穿插——他们正前方,很可能是陷阱。”
“传命神元宗,命其舰船加速前进,增援水云宗!”
白帝子的神色,沉冷如水。此时他面上,虽仍维持着镇定,可那眼眸之内,却也同样满含着惊疑之意。
在其心念深处,此时也有同一个疑问——对面指挥日月玄宗战阵的那人,到底是谁?真是那个年不足二十的张信?
“再传令浮山宗与天蝠洞的主帅,命他们暂缓攻势!”
不过这次他的命令,却第一时间就遭到了卫知云的质疑:“浮山宗与天蝠洞那边为何要暂缓?只要击溃他们的右翼!那么此战就再无悬念。”
白帝子闻言,顿时皱眉不语。
可紫千瞳却不禁大怒:“临战之时,你怎敢质疑总督帅?没发现敌军后阵,已经在蓄势待发?如今中军已有被击溃之势,我军左翼如过于冒进,必定会与全阵脱节,也有被敌军夹击之险。你是想要我军,落入万劫不复之境?”
卫知云气势微窒,可随后这位,又冷目看向了白帝子:“左翼那边,或者确如你所料。可这中军,又是怎么回事?自原空碧发起突击以来已有半刻,可你至今都仍令神教那两万四千神军,按兵不动。”
这次紫千瞳,亦是哑然无言,其实他也同样不解,白帝子为何对敌中军露出的破绽,视如不见。
随后他又发现,眼前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此时舰上那诸多神师,看向白帝子的目中,都含着几分猜疑之色。
只因这艘旗舰‘推山’号,是由北地仙盟为白帝子准备。所以船上除了他们寥寥几人之外,其余绝大多数,都是北地仙盟提供的人手。除此之外,各家宗派也都在这艘旗舰上派驻有联络官。
换而言之,这群本该对白帝子鼎力支持之人,已经失去了对他的主上的信任。
“那也是陷阱!”
白帝子的眼神愠怒,额头处则覆盖上了一层细密汗珠。
他本不欲解释,眼前的战况瞬息万变,每耽搁一个呼吸,就可能有数艘以上的战舰与灵师战亡。
不过以他的敏锐,也很快就察觉到了这里正在涌动的冰冷暗流。
“据我所知,神教之术,最忌雷天神寂干扰。张信如此大胆,必有其因。此人在临出凤翔山之前,曾从日月本山的灵宝殿,换取了简无敌留下的九绝雷符,并召集——”
“都是借口!”
在这甲板的右侧,一位紫衣神师发出了一声冷笑:“什么陷阱?我看总督帅阁下别有私意才是真的!到底已非是我北地仙盟之人,总督帅的所行所思,只怕都已与我等迥异了吧?”
众人不由侧目,发现这位,正是赤云宗派驻在旗舰上的联络官。于是所有人,都不禁释然,赤云宗的舰阵溃散,此时残余战舰不到二十,并且都处境危险。
置此境地,也难怪这位口不择言。
而此时人群之中,又有人冷声说道:“不止是这支神军,天罗宗至今以来,可也都分毫未损。”
这句话,就好似打开了一道闸门,这观战台上,不断有阴阳怪气的语声响起。
“说明这位,还是顾念旧情的。”
“说服我北地仙盟重启与日月玄宗战端的,是他们神教。可如今我北地仙盟,已为此损兵折将达十万余人——”
白帝子闻言,不禁双手紧握,再次抬眼看向了对面。
心想这才是你的目的么?交战伊始,他这边就已军心离散,号令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