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凡帆没有回答,他也没有在意,从书架上拿出来个黑色的笔记本,放在桌上,又问他:“那你知道什么是同性恋吗?”
没等宋凡帆有什么回应,他就自己回答了,“圣传声明,同性恋的行为是本质的错乱。是违反自然律的行为,排除生命的赐予,不是来自一种情感上及性方面的真正互补。在任何情况下同性恋行为是不许可的。”说话间,他打开了笔记本,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我不信教。”
对方抬起头来:“那你觉得你们之间是靠感情来维持还是性的吸引?”
宋凡帆沉默了,他和隋东之间都算不上有过性的交集。感情吗?在知道赵乘方之前,他可能还会这么觉得,可是赵乘方的出现,让他那么的不确定自己和隋东之间那种模糊又暧昧的关系。
可是,赵乘方终究也只能躺在病床上,什么都做不了。宋凡帆觉得自己和隋东之间不会因为一个病人而有什么变故,可事实上,自己越来越不确定了。到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只是自己对他的感情。
“在我的生命中,他和别人不一样。”
“在他的生命中,你也是这样的存在吗?”这句话正戳中了宋凡帆的不安处,恐怕在隋东的生命里,赵乘方才是最特别的那一个,而且他现在还受了重伤,就那么横在了隋东的世界里。
“我不知道。”宋凡帆只好这样回答。
“那为什么还要这么执着?感情应该是互相的。”
宋凡帆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自己的想法,“我……不知道。”
“但你知道这是不对的,还不顾父母的的劝诫,你从没有想过他们的感受吗?你可能不在乎别人对你的看法,可你是否想过有那么一天,旁人的矛头会因为你的行为而对准你的父母,他们将代替你接受别人的指责,承担风险的并不是你,而是他们!”咨询师的声音压得非常低,沉重的击在宋凡帆的胸口上。
“我没有!”宋凡帆被他说得有些无措,他紧紧抓着扶手,将自己的后背紧紧地贴在椅背上,小心的呼吸着。
“好吧,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先放在一边。上次我提到你小时候的事,你说你记不清了,但是你明显对这件事是有反应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和我说说。”
宋凡帆记事早,那时候的事虽然记不大全,但是那件事,是他永远也不想再回忆起的噩梦。明明已经过了十几年,再一次被咨询师提起来,仍令他一阵阵的恶寒,种种回忆像海浪一样席卷而来:那时候宋新洲刚刚去世,宋凡帆彻底成了孤儿。邻里的帮忙好容易安葬好了宋新洲,而宋凡帆因为太小了,又没人看着,而且那时候的乡下还是没规划,各种小路交错着延伸,宋凡帆对村里的路也不熟悉,也不知怎么的就迷了路,被村里的疯女人拐了去。具体被关了多久宋凡帆不记得了,他只记得那自己被一块巨大的布裹起来,女人露出自己黑色的ru tou蹭在自己的嘴边……自己死命的抵抗着,就被她一下子扔在地上,而后又尖叫着抱起他,放在怀里轻轻的拍打着……
不要想起来!宋凡帆默默地给自己的大脑下达命令,可是来不及了。那些记忆和感受像大风一样扑面而来,令人不寒而栗。
宋凡帆一想到那个像毒瘤一样的东西就忍不住的恶心,他捂住嘴,逼着自己将这股劲压下去。
一时之间,整个房子里安静的只听见表盘上的指针卡卡哒哒的响着,宋凡帆慢慢的从座位上起身:“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
外面阳光明媚,正值三伏天,很热了。佟卫还在旁边的一家咖啡店里坐着,见宋凡帆出来了,也赶忙走出来。
坐在车里,佟卫问他:“怎么这次这么久?怎么样?”
“我不去了。”
“不去了?那你……”
“我明天学校有事,一会儿就得去恒安了。”
两人沉默的回到了家,宋凡帆没吃饭,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