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分了吧!”霍五交代了一句,就抱着一套被褥去了西厢,给儿子铺床。
西厢两小间屋,各自开门,石头与虎豹兄弟一间,霍宝这个做叔叔的理所当然独占了一间。
“爹,自己来……”
“还是爹来,小宝这一转眼就长大了,还不晓得爹能照顾你几年!”
“再大也是爹的儿子,爹担心什么呢?”
“爹原想着江北不太平,咱们就在金陵避避,没想到金陵看着也不对头,流民乞丐太多,容易出乱子;衙门在死命敛钱,官老爷有了其他打算;还有那城墙,真要遇到大事,这金陵城就是的案板上的肉……”说到这里,霍五顿了顿,皱眉道:“实在不行,爹就带你去松江,从那里去海外岛上避几年……”
“爹,要是金陵败坏,咱们不出海……”霍宝低声道:“咱们去找我三舅!”
“啊?!”霍五吓了一跳,“腾”的起身:“不行,不行,那可不行,爹就你这一根独苗苗,咱们家传宗接代可都落在你身上,可不能出家当和尚去!”
“嘘!”霍宝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霍宝凑到老爹耳边,轻声道:“那年三舅来家里,我看到有那么粗的青长虫缠着三舅舅,还长了两个爪子,一眨眼就没了,我当自己眯瞪了,就没跟爹娘说……杀猪前一晚,我又梦见三舅舅了,那长虫还在,头上鼓了两个小包……”
霍五抓住儿子的肩膀,目瞪口呆。
嫡嫡亲的宝贝乖儿,打死霍五也想不得儿子会扯谎骗自己,只当是真真的。
太平年岁,听着这样的梦,就算有点儿想头,也只是想想。
时逢乱世,这就是老天爷给的提点了。
“蛟缠身、蛟化龙……还真是没看出来徒小三还有这运道,咱们老霍家祖坟真冒青烟了……”霍五眉开眼笑:“好,好,安置好你大伯他们,咱们就去寻你三舅!”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就算想要抱小舅子大腿,让儿子多沾光,霍五也想要自己立起来,让儿子能挺起身板说话,而不是一味依附,看人脸色。
中午饭时将至,柴米油盐都没有,现预备来不及,少不得又从外头买了包子、大饼这些糊弄了一顿。
等到下午,霍五便打发几个侄孙拿了几贯铜钱,出去采购柴米油盐这些去了。他则拿着半匣子银锭,去见霍大伯。
霍宝没有闲着,按照《锏九式》的册子,练习用锏。
不想活的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扯谎已经扯了,可他也没想着让老爹去拼军功,还在自己来吧。
就算改朝换代的不是舅舅,多些武力也能自保,不至于活的如同蝼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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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屋里,霍大伯没有接那半匣银锭,忍不住皱眉:“老五,不能不走吗?这外头乱糟糟的,哪里都不安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