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和尚叹息道:“我带众人南下,本就是苟且逃生,还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不成?”
马寨主不解:“何以至此?此地离陵水一日可达,就是往东北去,离楚州盱眙县也是不到百里……”
“楚州还在朝廷治下,与亳州、扬州相邻,亳州大军压境,扬州本就驻扎守军,入了楚州难免背腹受敌……陵水那边,韩将军从六月开始,就从亳州运粮了……”
“……”
所以还是为了一口粮吗?
这是赖定滁州了?
不借粮食,就投滁州?
能喂饱吗?
马寨主望向霍宝。
叔侄两人眼神都有了定夺。
不管是真投奔,还是假投奔,主动送到嘴边,就没有不吃的道理。
马寨主立时起身道:“此乃大事,老马不敢决断,还请冯元帅亲往滨江,见我家哥哥,商议此大事!”
冯和尚跟着起身,稽首为礼:“劳烦马将军安排!”
“那冯帅麾下人马?”
“可叫我师弟回去传话就地约束!”
“那我滁州军两千新丁?”
“方才出来前,我已经留话给我小师弟放人,约莫中午就该到了。”
“哈哈!冯帅豪气,我老马亦不是小气之人。这就叫人再预备几车粮食,给银将军带回去。”
一时之间,竟是其乐融融模样。
不待马寨主安排人手,朱强已经快马回来送信。
亳州军放人,大家已经往滁北寺驻地来,中午前就能到达。
霍宝心中不无忧烦。
消息不灵通,真的很着急。
不是说从童教主造反开始,各地白衫军相继响应?
其他地方情况如何了?
徒三……舅舅……
“六叔,我带冯帅去滨江,我想与我爹商量商量,是否派人往亳州支援!”
霍宝心中叹息一声,有了决断。
马寨主连忙摇头:“不可!亳州局势未明,咱们滁州作甚要趟这个浑水?”
“六叔,我不是为了亳州……亳州要失,滁州就没了屏障,直面朝廷兵马……”
马寨主沉默。
唇亡齿寒的道理,谁都明白。
可亳州与滁州嫌隙已深,难以为友,早晚有一战。
救与不救,各有利弊,难以定夺。
没等霍宝出发,朱强就找了过来。
“四位将军都是武僧,与冯元帅师兄弟相称,可恭敬如对主上,对冯元帅吩咐,都毫无异议,完全听从……亳州军不似寻常农兵。昨日看不真切,今日瞧他们令行禁止,训练有素,兵器铠甲俱全,装备不亚于咱们滁州兵。远行疲惫、断炊之下,被半夜偷袭还能不炸营,不是好运气,完全是凭实力就反围住两千新丁……”
霍宝与马寨主对视一眼。
这样的兵马,不是“恩威并施”就能操练出来的。
背后得有雄厚的财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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