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看以后。
等到三月底,邓健为首的“东征军”主力回到苏州府城。
又休整了几日,大军兵分两路,从水路、陆路返回金陵。
水师诸将士,押送三府降臣、俘虏水路回金陵。
邓健与霍宝两部,则是陆路返回金陵。
水师有楼船,自然是水路比陆路舒坦。
可是水火无情,眼下又是长江春汛,水流湍急,为了稳妥,邓健就携霍宝走的陆路。
苏州府到南京四百二十里,邓健等人走了十日,四月十五回到金陵。
两个半月,三府之地,全部归了滁州军。
金陵城上下都惊动了。
之前苏州的几万守军,始终令人难安,如今荡平地方,滁州军才真是稳了。
就算是杭州的十万朝廷兵马真的有动静,滁州军没有后顾之忧,也不会畏惧。
霍五带了金陵留守诸将,亲自迎到城外。
“好,好,伯康居功至伟!”
霍五看着数万大军,看着上百车的缴获,拍着邓健的肩膀感慨至深。
泰州白衫之前被平叛军包围,泰州军求救无门。
不想三月中旬突然有了变故,平叛主将被贬官调离,赐了毒酒,数十万山西军群龙无首,被泰州军击溃。
泰州军趁机俘虏收编了十来万朝廷兵马,之前还准备渡船,想要过江攻占苏州、松江两府。
待得了滁州军攻占三府消息,泰州白衫才调转方向,才没有过江。
江南滁州军人多势众,河南道诸府白衫却如散沙,泰州军自然不会来碰滁州军这块硬骨头。
“东征军”顺利赶在泰州军之前攻占常州、苏州、松江三府,得了铁、粮、盐三种资源,也顺带着了操练了兵马,还有这些缴获,实在是一举数得。
“庐州那边也有捷报,二月底得了舒州,三月中得了寿州!”
霍五对众人报喜道。
年初制定“五州攻略”,都到手了。
不过让人忧心的是,蕲春军的老巢被朝廷平叛军给抄了,蕲春军寿天万手下第一大将战死,蕲春军主力退出江北,南下至武昌府。
武昌府距离金陵府一千里。
因去年蕲春军“东征”、“南征”的缘故,如今蕲春军与滁州军中的地盘,已经大部分被蕲春军占领。
就算这次折损了人马,失了老巢蕲春,蕲春军实际占领的州府也有十数个。
滁州军就算今春战略完成,也只有十二个州府,暂时还比不过蕲春军。
“可是京中有变?”
邓健问道。
蕲春军那边距离金陵千里之遥,两处一时还对不上;泰州军那边,紧邻扬州,与苏州、松江也只有一江之隔。
好好的平叛主将,说毒死就毒死了,也太蹊跷了。
“皇帝立太子了!”
霍五摇头道:“真是昏了头,竟为了这个,毒死了平叛大元帅!”
皇帝而立之年,是到了立太子的时候。
可是因没有嫡子,皇帝爱重贵妃之子,引得后族不满。
皇后出身勋贵人家,叔伯兄弟都是领兵大将,掌握天下四成兵马。
皇后所出嫡子夭折,想要立抱养的宫人子为太子。
为了立太子之事,皇帝与后族角力,对地方糜烂先是置之不理,随后还借此削弱后族势力。
早在去年朝廷派兵马“收复”杭州府,皇帝就做了手脚,调离了后族出身的一员元帅。
这次调山西兵南下,又是故技重施。
“这是疯了!”
霍宝提起这位皇帝,也是觉得莫名其妙:“这是怕天下败亡的慢吗?有能耐的大将,不是弄死,就是闲置,当初娶人家闺女是为了借力,这借完力就想要过河拆桥?要是真有那个能耐也行,找到替换的人,能收拢兵权也好,偏偏是个糊涂蛋,好好的局面都给败坏了!”
泰州白衫虽是招摇,却只有两州之地,数十万大军下来平叛,围得死死的,胜利就在早晚问题。
可这败家皇帝,不想着“收复”地方,反而怕将帅胜利了不好处置,找借口将主将调离,使得战局立时逆转。
林师爷摸着胡须道:“天欲其亡、必令其狂!”
马寨主撇嘴道:“磨磨唧唧,立个太子,立了三年,要是真干脆点儿,就直接废了皇后……这一会儿用,一会儿削的,就不怕将后族逼反了!”
邓健挑眉道:“要是金家能反就好了!”
金家可是当今最大的将门,一门上下将帅十数人。
金错只是私生子,养在庶支,资质也比寻常人强得多。
这次“东征”中,立功最大的将军就是金错。
邓健爱才,还真是巴不得再来几个金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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