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芷接过茶之后,隔着红盖头小口地抿了两口,并不敢多喝,把茶盏递给冰露后,动了动肩膀,听到门口有福生的声音,问冰露怎么了。
冰露去门口听了一会,回来传话,“说是喜被藏针的事,裴四爷……不是,是姑爷已经知道了,这事姑爷会给您一个交代。姑爷还说了,您的这身嫁衣太重,就这么坐着等到晚上,您八成得累坏了,让我们先帮您把外边的给脱了,让您轻松一些。”
这时春兰提着一个食盒过来,说是顺子送过来的,都是主子平日里爱吃的菜,还是姑爷的吩咐,怕主子等太久饿得慌。
冰露跟着春兰摆开食盒里的小食,秋兰和冬兰则是帮着主子把外面两层最终的嫁衣给脱了。
冰露再走到喜床边上,说食盒里都有什么,“小……夫人要吃什么,奴婢给你拿来?”刚到裴家,虽然来的路上记了许久,但还是喊习惯以前的称呼,所以总会喊错。
安芷没了最重的两层嫁衣,又偷偷解开一点腰带,这会舒服多了,但还是不敢太松懈,“给我拿两块桂花糕吧,剩下的你们几个分了,跟我忙了一路,你们也幸苦了。”
“夫人又说客气话了。”春兰笑着拿来两块桂花糕,先递给主子一块,等主子吃完一块后,再把另一块递给主子,最后再端来一盏绿茶,“夫人不再多吃一点吗?”
“不了。”吃太多,晚上是要闹笑话的。
虽说母亲不在了,但太太作为继母,即使有些难为情,还是和她说了一些床笫之间的事情。
漱口后,安芷便让春兰她们也去吃东西,身边留一个人轮着伺候就行。
而原本裴家的丫鬟婆子,因为喜被藏针的事情,被裴家的管事嬷嬷勒令在门口候着,事情没查清楚之前,谁都不能进去。
有个把心眼比较尖的,听到里头有说有笑,便嘀咕道,“没规矩。”
边上的其他人听到这话,都不敢在这会去搭话,毕竟聪明点的人,从方才顺子特意过来,就知道主子对夫人很看重。
外头的前厅里,男女宾客中间,并没有用屏风隔开,只是两边坐着。
裴家从正厅到长廊,都摆满了喜桌,热闹得很。
而作为新郎的裴阙,走到哪里都是焦点,每个人都要和他敬酒。
只不过裴阙早就让贺荀把他的酒换成白水,若是实在推脱不了的,就让贺荀和其他哥们帮着喝。
所以等裴阙到喜房的时候,还是精神十足。
“姑爷来了。”冰露行礼唤道,也是为了给夫人提个醒。
安芷听到裴阙来了,又紧张起来,攥着帕子的手,搓了又搓。
“你要是再搓,这帕子就要破了。”裴阙打趣笑道。
安芷很想回一句才能有,但碍于红盖头还没掀开,只能咬着唇忍着。
等喜婆说了掀盖头后,安芷的心跳也跟着加快,直到面前的空气突然清新一下,视线忽然明亮,她下意识闭眼。
等安芷再次睁眼,就看到裴阙背光对着她,面若桃花,星眉剑目,宛如谪仙一般,笑眼盈盈地对和她启唇,“夫人,为夫可算娶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