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棋子都回到最开始的起点,看似起点,可每一次棋子的摆放都有微小差别,“字”的朝向就不一样。
贺荀的掌心有细细湿汗,一时半会,没有话来接裴阙的话。
裴阙倒是有挺多想说的,他把“将”拿在手中转着玩,“贺荀,我不想当你的对手,但我也没那么大的善心去帮你。以前在京都的时候,人们都说我记仇,报复心强,这都是真话。我与许侍郎,终有一天会他死我活,到时候,我只希望你能当个旁观者。”
希望与现实,往往是相反的。贺荀苦涩地看着裴阙,他确实断不了和岳丈的联系,既然这样,裴阙自然可以不信任他。
气氛渐渐尴尬,福生站在一旁都不敢大口呼吸,生怕主子喊到他。
“不过嘛。”裴阙话头一转,“作为曾今的朋友,我也不至于太绝情,我不出手帮你,但可以给你提个建议。”
关于贺峥是个什么人,裴阙有听说过一些。眼下贺峥到了永宁,如果找到池嘉韫,以池嘉韫的算计,必定不会帮贺峥,反而会利用贺峥来解决一些麻烦事。
而池嘉韫的麻烦事,不就是他裴阙嘛。
见贺荀睁大了眼睛,裴阙继续道,“我到永宁有些日子了,池嘉韫的赌场、农庄,我都摸了个大概。如果池嘉韫要藏人,应该会让贺峥藏到没人一点的地方,我可以把那些地方都提供给你。”
“如果找到贺峥,可别急着动手。池嘉韫是个比较谨慎圆滑的人,在贺峥的四周,一定有池嘉韫的人。你要的无非就是贺峥死,所以只要杀了贺峥,任何方式都可以。”
贺荀感激道,“多谢!”
“还有,杀完贺峥后,马上离开永宁,若是你被池嘉韫认出来,很可能你岳丈大人就知道了。”裴阙突然坏坏地笑了下,起身找纸写了一个裴字,“杀贺峥时,你把这张纸放他身上。”
贺荀不解,“你这么做,不是自曝行踪吗?”
“我弄死了池嘉韫手下的两个县令,他和许侍郎早就察觉到我的不安分了。”裴阙笑道,“我就是要他们毫无头绪,跟无头苍蝇一样,这样池嘉韫才会露出破绽。”
到了永宁半个月,尽管朔风等人一直在暗中调查,可池嘉韫把后路准备得太好,让裴阙无法下手。
看着手中的裴字,贺荀认真叠好,放进衣袖里,“我会按你说的做的。”起身站了起来,“我理解你的底线,虽然你说我们不可能继续当朋友,但我还是那句话。若是你有难,不管是谁要你的命,我都可以让你在九夷得到一个安居之所。这是我的承诺,永远不会改变。”
裴阙说谢了,看了眼窗户的方向,“时候不早了,你怎么来的,就怎么离开吧。我这包子铺还想多开一点时间,麻烦你了。”
贺荀笑了笑,哼了一声,“你就放心吧,我贺荀不是那种背信弃义的小人,不过有机会再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准备几个包子,听说生意很不错。”
“可以。”裴阙不耐烦地催道,“快些走吧,你不忙,我还要忙着下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