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私心太重,重新启用云兴邦就是一个大把柄,只要李兴派人盯着云兴邦,总能抓到机会。
不过裴阙还是没说太明白,李兴想要一个更准确的答案,“这两日,关于新帝的事就会重新提上议程,你觉得我说什么比较好?”
“说江山,谈百姓,还有逃亡路上的许家人,尚未平定的冀州,都是您现在可以做的事。只要王爷功绩好了,古人有禅让制,现在也不是不可以。”裴阙暗示道。
李兴救驾有功,但于朝政上,他的功绩,大多是去年到了京都后才有的。他能让封地的人信服,却不容易让京都这些见多识广的世家信服。
眼下十三王爷年纪尚小,李兴花个半年到一年的日子建立威望,等积累到一定的功绩再回来,也不迟。
“不过,王爷建功立业的同时,还要以防后患,未免尾巴着了火。”裴阙意有所指道。
李兴很快就明白裴阙的意思,太后既然不想让他上位,等他离开京都后,必定会派人提防他。故而他需要先扫除后患,才能安心去办事。
瞧了瞧裴阙的神色,李兴看不出裴阙这会的表情有什么意味,但从裴家和云家的恩怨上来看,裴阙给他说这些,也是带了私心的。不过他愿意接裴阙的这个事,算起来,裴阙也还有一年的孝期在身。
一年的光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他们都不想在这一年里有什么意外。
李兴举起杯盏,“来,我们喝一杯。”
裴阙笑着和李兴碰了一杯。
等裴阙从院子离开时,天色已晚。
回到裴府后,裴阙怕身上的酒味熏着安芷,先去偏屋洗漱后,才回了主屋。
安芷并没有歇下,而是和冰露在屋里做画图样。
“方才的水可还热?”安芷抬头瞥了眼进来的裴阙。
“刚刚好。”裴阙坐到安芷边上,冰露识趣地出了屋子,他搂住安芷,“原来热水是夫人让备着的啊。”
“你去了那么久,我都怕你也被人抓到天牢里,快说说,为何这般迟才回来?”安芷放下手中的笔,看到裴阙面颊微微泛红,用手背摸了摸,“你喝酒了?在天牢里和许文庸喝酒?”
“不是。”裴阙摇头,说了遇到李兴的事,“七王爷有心上位,奈何身边没有得力的人,所以和我说了许多。”
但凡管事的人,手底下都要有几个得力下属,更别说王爷皇帝了。
可李兴以前的封地实在荒芜,打小起又是个不起眼的皇子,能跟在他身边的,也不会是特别出色的人。在马车被李兴的人拦下时,包括到之后和李兴说话时,裴阙就在计划着以后的路。
虽说裴阙救过李兴,但这种恩情,李兴可以记得,裴阙却不能拿这个多说,不然就有了点威胁的意思。
而且从裴阙和李兴的接触上来看,李兴可能会和他共事愉快,但他们不会是朋友,更不会是知己。
不过君臣之间,本就不需要私人的情谊,能够一起共事就行。
安芷听完后也明白了,他们接下来的一年,本来会是最难的一年,不过在裴阙经营后,日子能安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