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堂大笑。

行昭捂着嘴笑起来，方祈混迹军营好多，外粗内细，晓得现不是说那起子谣言时候，也晓得拿狭促话岔过去了。

冯安东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和身上穿着大红吉服交相辉映，不说五彩斑斓，也是相得益彰。

方皇后一笑，瞥了眼冯安东，没再理会他，云袖一挥，率先走前头出了门子。

外命妇们簇拥上来去送，平阳王妃先去照料应邑，行景带着闵夫人去瞧信中侯，小郎君处事变得十分稳妥了，先温声安抚，“要先去面圣，见过圣上，侯爷估摸着才能回去。闵大人不是什么大伤，伯母且放宽心”

闵夫人含着泪点头，望着行景削瘦黝黑面庞，欲言又止，看了看前头扶着蒋明英举止如仪上马车方皇后，到底轻声说了一句：“伯母放心你照料着侯爷倒是你，无论有什么事儿都稳住了，姨母和你舅舅是不会害你”

行景听得迷迷糊糊，点点头，便翻身上马，立高处看阳光直射下定京城，顿感年少英雄激荡情长。

方皇后与行昭坐一处，红眼对红眼久久没说话，两厢对望，嘴角却都自有主张地往上扬，守得云开见月明，见到亲人还活着喜悦，不再孤军奋战放松，谣言不攻自破释然，让这两个日益承受着压力与悲恸女人想放声大笑了。

“舅舅与哥哥还不知道”行昭艰难出言，率先打破沉默，面对现实，没讲后话说出来，方皇后却都懂了。

这个端丽自持妇人垂下眼睑，半晌才轻轻叹了一口气。

险些又将行昭眼泪给招出来了。

行昭将手放膝上，将头侧过去，风将帘幕吹起，行昭眼神正好落背挺得笔直，春风得意哥哥身上，心头五味杂陈。

“一桩一桩解决吧。”方皇后缓声低吟，“你舅舅一回来就敢去找冯安东麻烦，至少意味着他手里攥着能让皇帝满意东西，才会无所顾忌地想要出一口恶气。皇帝年前换下西北提督与守备，梁家是从龙之臣，一向得青睐恩宠，而现顾守备却是顾太后外族子侄。既然咱们无论怎么做都是惹眼，还不如做得再张狂些，叫天下人都知道。”

方皇后说得隐晦，却让行昭陷入了沉凝。

一路再无话，马车“咕噜噜”地驶进皇城，凤撵是可以从正门入宫，去时是一架华盖马车，回来却多了几十匹马和几百个人，应邑长公主事儿就算传得再，也不可能现就飞进了宫里。

守门侍卫目瞪口呆地望着那架青色绣鸾凤纹马车，再表情僵硬地移向那群跟着，凶神恶煞，污头垢面几百个壮汉，显得既惆怅又惊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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