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管贺行昭是怎么发觉的,陈婼迅速镇定下来,很清楚她的当务之急是找到一套合情合理的说辞!
冠冕堂皇地出动人手去找,掘地三尺地找,行昭态度强硬,要为同在方皇后膝下长大的欣荣长公主出头,女宾们不可能公然拂端王妃的脸面,候了不到半刻,就有五六个婆子一左一右,一前一后地押着一个着青衫长衣的小厮打扮的男子拿黑布蒙着眼睛,口里塞着布条过来了。
有夫人一声惊呼,“小厮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进内院来!”
平阳王妃眯着眼睛瞅,越瞅越觉得身形熟悉,边想边摇头,不能是他,那庶子再作践自个儿也不能扮作小厮四处吓人玩儿!
后头的一个婆子面有迟疑,她旁边那个妈妈就干脆多了,脚一蹬,周平宁膝盖一弯便“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行昭朝后一瞥,轻声道:“陈二姑娘不上前去认一认,是不是这人惊扰了贵体?”
陈婼脚下往前一挪,身形在抖。面上却很镇静,朝行昭抿嘴一笑,点点头:“是他,把他拖下去了吧。在场的夫人们怎么好见外男呢?”
陈婼此话一出,周平宁身形瞬时一僵,随即缓缓颓了下来,几乎坐在了自己腿上。
“不对!这不是我们府上的小厮!”欣荣弯腰凑上前去,眉毛一抬,那婆子飞快地将蒙眼的眼罩揭开,将布条一把扯了出来,随之而来的便是欣荣尖细的一声惊呼,“这是平阳王次子,周平宁!”
平阳王妃手一把扣在身畔的夫人手腕儿上。定睛一看。半天嘴都没合上。
情形突然变得神秘莫测!
老戏迷李夫人看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中年妇女表示这出戏比听柳文怜唱戏都好看一万倍!
惊呼声此起彼伏,陈婼瞪大一双杏眼顺势靠在旁边儿的行昭身上,手指颤颤巍巍拿出来指着周平宁。道:“你是平阳王次子?那你怎么还穿着小厮的衣裳在长公主府的内院里!?我...我...我问你怎么回正院,怪道你不晓得还嚷嚷起来了呢呢,反倒将我吓了一大跳!”
陈婼把问题全都抛给周平宁,两句话,她趁着情势用了两句话,就让自己置身事外了。
这是她情之所钟的男儿郎,说不顾就不顾了。
行昭心头苦笑,上辈子的她怎么可能玩得过陈婼啊。
陈婼只用了两句话就说清楚了事情,她是迷路到了后院来,偶遇了小厮装扮的周平宁。不仅从来没见过他,这回反倒把她吓了个一大跳,夫人奶奶们都表示同情与理解,只有平阳王妃恨不得上前刮周平宁两个大耳刮子。
行昭眉梢一抬,莲玉佝身往外退。
陈夫人搂着次女安抚,周平宁明了身份被婆子扶了起来,这个时候没人不长眼地挑出来追究周平宁穿小厮服,混进内院的原因,将才的四五个婆子跪在他跟前儿眼泪鼻涕一把一把地流,夫人奶奶们三三两两挽着往里走,场面渐渐散去,行昭和欣荣并肩站着,行昭心头默数三下,三一数完,便听见了身后隐隐约约有带着哭腔,颤颤巍巍的一个女声。
“姑娘...姑娘!您快出来吧!夫人们往后院去了!过会子人多了,宁二爷就出不了二门...”
声音愈渐清晰,到了最后戛然而止。
陈婼用两句话开脱了个干净,行昭用了一句话将陈婼再次卷入泥潭。
陈婼猛地回头,一眼就看见了眼中含着泪光,簌簌发抖的小雀,不由自主地直起身来,不可置信地轻呼一声:“小雀?...小雀!”
不是只有陈家懂得制下段小衣的家人,陈夫人将后宅交给次女练手,陈婼为了博取人心,将身边的贴身丫鬟的亲眷都要不脱了奴籍,要不摆在了陈家显要的位子,这个小雀的父亲好赌滥情,在外欠下人八千两赌债,逾期不还先剁手指再剁头,一个人不够还,就拿一家人的命来还。
您问欠的是谁的?
哦,欠的是一个赌坊的赌徒——大兴记大掌柜的,大兴记落的是杜原默的户头,还不是六皇子的私产。
人心难测,是要老子还是要主子,行昭尚且不敢拿这个选择题去试莲玉与莲蓉,小雀没有理由不反水的。
招儿是阴招,行昭如今觉着自个儿是通身的福气,损不了她多少阴德,也伤不了老六多少阴私。
下头的质疑,不该由行昭这个新嫁娘来说了。
欣荣眯了眯眼睛,赶紧接上:“陈二姑娘与平阳王次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约好了在后院等!?把西厢演到了本公主的府邸里,还倒打一耙说本公主府的仆从们不规矩了?究竟是谁不规矩!?”
ps:
阿渊最喜欢听相声了tat所以可能在行文的时候很多捧哏的语气助词,一定改正!鹊桥还没搭完,一不小心写了两章的量都没搭完,只好明天接着搭了,这里是两章的分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