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喜欢用完晚膳和她一块儿在府里走走停停,自个儿的地界儿老早就熟透了。
南风易起,春叶难逢。
她感觉在这儿住上一辈子也不会腻。
上山容易下山难,闵夫人嚷嚷走不了了,行昭便把夫人们都安排到放着冰块儿的内厢里打叶子牌,将进屋就一人呈上来一碗百合莲子绿豆羹,行昭招呼着,“...冰镇了的,可也不算太凉,太凉烧心!”
小姑娘也长成了能撑场面的心思细密的小妇人。
邢氏心里头有些感慨。
时人嫁女常常嫁的是门楣,时人娶媳常常娶的是德行,这样的婚姻如何能幸福?两个人凑在一堆儿就当是搭伙吃饭,谁也不是真在乎谁,男子要纳妾纳美,女子得着手操办才能担得起当初娶进门看中的那份贤惠德行。邢氏再抬头看了看面容光润、言笑晏晏的行昭,再叹了一声,嫁出宫的阿妩就像放出笼子的鸟,若是当初阿妩没有坚持六皇子,今日...她又会在哪里?
泰半不会像如今一样笑得这样真心吧?
邢氏的感叹一直持续到华灯初上,捱到最后一个才告辞打道回府,行昭去送邢氏与欢宜,送到大门口,等欢宜先上了马车,邢氏从袖里偷摸掏了只小巧的白瓷双耳瓶出来塞到行昭手上,悄摸生息地和行昭耳语:“...且收着,也不晓得皇后娘娘交代你了没...都是头一回,男儿汉又不晓得轻重,伤了疼了的就擦一擦,这药膏能管用!”
还好天儿黑了!
行昭手上一凉,哪里还不晓得邢氏给她的是什么!
两世为人,说实话行昭是没把这事儿当做什么天大的不得了的事儿,可不代表她对谁都知道她的私隐房事无动于衷...
只好红着脸胡乱点点头,赶紧地将邢氏送上马车,折转回正堂,天儿热一动就是一身的汗,莲玉带着小丫鬟们收拾屋子,莲蓉在给各家的礼登记在册,行昭便问了其婉,“王爷打发人来说他什么时候回来了没?”
其婉摇头。
行昭坐着等了等,也没见六皇子的人影儿,索性进浴房梳洗换衣去了,舒舒服服冲了澡,换了身素绫小袍披着头发出来才觉得爽快了许多,陪客说话儿也是个体力活儿,等会儿她又要迎来另一项体力活儿...
赶紧打住!
其婉拿着篦子轻手轻脚地帮行昭篦头发,一下一下从上梳到尾,行昭闭着眼睛也不晓得过了多久,迷迷糊糊感觉有点儿不太对,睁开眼往后一瞅,后头篦头发的已经换了人儿了——六皇子轻手轻脚地拿着一攥头发从上往下梳,聚精会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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