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大宅内,李老爷子听着儿子和侄儿关于寿宴的处理后续,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这倒令李惠山和李次山心里有些惴惴。
寿宴发生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没想到那个兔崽子竟然如此大胆,竟然搅和了父亲的寿宴,这好比是硬生生打了李家人一巴掌。
虽然事后大将军已经令人押了那兔崽子来赔礼道歉,但是想起寿宴之时,众宾客那种想取笑又强忍住的表情,李惠山和李次山就感到有一种深深的恼怒和愧疚。
这可是老爷子的七十大寿啊……竟然有了瑕疵。
若不是大将军现在还护着那兔崽子,李惠山早就让人把他给做了,省得在面前戳眼戳鼻的,看着就难受。
“好了,此事都已经过去了,就罢了!大将军也令他赔礼了,若是我们李家还揪着这点不放,会显得量小不能容人,反倒会令大将军不快。到时候徒生龃龉,得不偿失。”李老爷子沉吟了半响,这样说道,表示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了。
李老爷子也并没有大度到对捣乱他寿宴的彭瑾心怀宽恕,只是作为一族之长的他更清楚,比起彭瑾这种小打小闹,他必须更在意的是大将军的态度,而大将军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就是要护着那小子,让李家切勿计较。
李家只能不计较了。
大将军已经认了低威,但是李家只能憋屈的接受这个事实。因为。大将军身后,是十二万西宁卫兵马!势不如人,权不如人,事便不能如意了!
这一点,李老爷子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也因此,他觉得若是要带领李家再进一步,就必须从从这十二万兵马入手了。
事实上,从很多年前开始。李老爷子就已经在布局了。等了那么多年,事情终于稍见成效,所以李老爷子绝对不容许自己在这个时候心急,虽则他已经七十岁了,但他相信自己可以等得到那一天的到来!
自己的天纵英才,加上李氏繁茂的族人。以姻亲为络,格局又岂能局限在这小小的昆州一隅?即便是昆州之首,李老爷子也觉得现在的李家远远达不到自己想要的家族鼎盛,要进一步,必须再进一步……
“父亲,你意如何?”李惠山的一句问话。打断了李老爷子的浮想,令他微微一愣。什么意如何?儿子和侄儿刚刚在说什么。他根本就没有听入耳中。
“伯父,是这样的。我们正在商量着,要不要把三七的价格再推高一番。因为现在三七卖得很好,需求量也很大,但是药农出产的数量有限。这番差别下来,侄儿认为,三七的价格应该再推高一番。”
见李老爷子明显没有听进他们刚才说的话。李次山又将刚才说过的话语再说了一遍。
他之所以从文镇来到昆州,一是为了参加李老爷子的寿宴。二也是为了和李老爷子商量三七价格的事情。
推高三七价格,涉及许多方面的事情,总要和老爷子打声招呼,作好相关准备才是,就像以往任何一次操作一样,这都是习以为常了的。
李次山这样想到,虽然是向李老爷子汇报,但他相信李老爷子一定会答应这个事情的,因为李家从中得到的利润太可观了!
李次山既为文镇药市行会的会长,李家自然就不沾手与药材有关生意,就是为了公正之义。这一点,是昆州药界都知道的事情,也因此,李家连续数代都担任药市行会会长之职,在昆州药界中的地位极为尊崇。
李家明面上不沾手药材生意,暗地里却是药界的王者,李家抖一抖脚,药界之风,也要变了两变。
这是因为李家把控着的药市行会,是药界和朝廷的一个连接,这就等于李家把持着药市的动向,只要是从事药材这一行,就不得不看着李家的举动。
暗地里操纵药材的价格,推高或者压低某一类某一种药材的价格,这样的事情,是李次山做惯做熟的了,这些年来也没有出现过什么差错。当然通过这一推一压,李家从中得到了多少利润,这就是不用说的了。
这些变动所得到的巨大利润,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被其他人发觉,是因为李家的很多姻亲都是从事药材生意的,或为药农,或为药商,或为药师,或营医馆,或开药铺,这些姻亲,大多都是药价变动的受惠者,李家得到的那些利润,自然就通过这些姻亲消化掉了。
这种互惠互利的事情,李家及其姻亲都是乐见其成而心照不宣的。
“你应知道,三七乃是文镇重中之重,价格不可轻易变动,这次怎么想着要推高它了?”李老爷子眯了眯眼,须发皆白的面孔看起来很慈祥,但是问出的话却是十分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