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好一会,笑得都快肝肠寸断了,才敛住了嘴里的大笑,他哼哼低笑了几声,朝低头的狄禹祥那边处敲了敲桌子,“好了,狄大人,给本王去抬两坛好酒来,你们淮安可是有名酒传天下的,想必还了不少来罢?”
“这就给您去拿。”萧玉珠起了身。
“你去吩咐了人拿就好,”紫王拿筷子敲了敲桌子,“不用走,我知道她喜欢你,跟你说过不少话,今天你也陪我说说。”
“是,这就去吩咐了下人就来。”萧玉珠应了声,低头去拱门边吩咐站在那候着的下人。
“你们成亲多少年了?”在她走后,紫王随口问了狄禹祥的话。
“再过两个月,就是十四年了。”
“这么久?”
“是。”
“听说你没纳过妾?”
“是。”
“你怎么想的?”
“有她就够了。”
“哦?说说。”
“饿了有她给吃食,冷了有她给添衣,困了乏了有她守着,累了倦了有她陪着,心头有事也可说给她听,有高兴之事她就与我欢笑,一个就够了,王爷。”无论与谁说到妻子,狄禹祥的话总不乏要真挚些。
“没与你哭哭啼啼,吵吵闹闹过?”
“未曾。”
“你这亲成的不错。”紫王夸了一句。
狄禹祥微微一笑。
“不错啊。”紫王抬头看着上方,手指轻弹了下桌子,淡然道,“真是不错。”
萧玉珠这时回过了身,紫王见她站着不动,朝她挥了下袖,“坐。”
萧玉珠这才坐了下来。
“你跟我说说,她现在长什么样了?”紫王夹了点菜放嘴里嚼着,在椅子上挪了挪身体,半对着萧玉珠,打算与她长谈。
长福跟他说的她的事,都是小孩子的眼光看在眼里的,而眼前的这个妇人,依她的聪明绝顶,哪怕就是她多看人一眼,她也能看不少别人看不出的东西来。
他想听听,这个妇人眼里的她是什么样子。
萧玉珠确实也不怕他问,紫王问了,于他们家才是好事。
紫王的为人,她从听说的,和现在眼见的,她多少能猜得出,这是个果断,狠心的男人,同时,也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这个王爷再喜怒无常,再冷酷无情,他也有了一个男人最好的品质——人只有担当,总不会差到哪里去。
“我听我嫂子说,娘娘跟过去其实没什么差别,她的眼睛还像当年一样。”
“一样什么?”
“一样像雪玉一样冷清。”
这妇人真真是会说话,挑了那最好听的来说,紫王听了好笑地补了一句,“一样的冰冷无情。”
她是冷清,但更多的是冰冷无情,就好像这世间没什么人入得了她的眼,没什么人能打动她一样。
“是冷清,”萧玉珠摇了头,“不是无情,至少对您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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