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世口中,再无帝梓元,唯有得天家恩宠、有幸回京的帝承恩。
除去帝承恩重回京城的震撼,太子钦选太子妃的事实也让京城氏族磨刀霍霍,众氏族眼里,太子实则一待宰肥羊——储君之位稳坐,无正妻嫡子。谁家这场不见硝烟的战役里拔得头筹,便是坐稳了将来的外戚之位。
虽太子一心属意帝梓元为太子妃,但大靖国君毕竟是嘉宁帝,逆贼之女为未来国母,即便有太祖留下的遗旨,也未必能成事实。
嘉宁帝下旨太子寿宴后三月内择定太子妃选,是以半个月后东宫举办的宴席,引得满京城贵女趋之若鹜。
这场漩涡流言中,东宫稳如泰山,丝毫未因太子妃择定而显得隆重热闹,也未因帝梓元改名而显得焦躁愤慨,嘉宁帝像是极满意太子的稳妥,遂将江南遴选士官之责交于太子,月内东宫内政因此更加繁忙起来。
东宫书房内,安宁寻到和幕僚商讨江南水灾安顿事宜的韩烨,一旁守了半日,总算争了点时间和他好好说说话。
“皇兄,父皇下旨让洛银辉和赵琴莲同时入京,猜他打得什么主意?”安宁摇晃着腿,把宫娥端进来的流云糕扔进嘴里,模糊不清问。
韩烨翻着属臣送来替选沐天府官员有关德行的折子,头也未抬,“西北呆了四年,历经的事也不少,父皇想什么,难道看不出来?”
“疆场快意恩仇,看得顺眼就大口喝酒交朋友,看不顺眼就拔刀一见高下,哪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宁愿呆西北大营,也不愿意回这个心眼多的京城。看看韶华,才十几岁便学的和那些宫妃一个模样,对面菩萨反面虎,瞧着都膈应。”
韩烨皱眉,抬眼朝坐得吊儿郎当的安宁看去,“安宁,是一国公主,不可妄议宫妃!”
“什么宫妃,那个怀着龙种的古昭仪和差不多大,真想不通忠义侯府门庭也够贵了,为何还要将好好的女儿送进宫里来……”
“安宁!”韩烨忍无可忍,好脾性被磨光,终于呵斥这个无法无天的皇妹起来。
“放心,皇兄,也只面前才会如此说。”安宁见韩烨面色难看,噗嗤一笑,屈身上前,“难得见动怒,看来挺关心的,说实话,施诤言这个木头桩子西北老是护着,是不是皇兄交代了的?”
韩烨没好气看了她一眼,“若不是让他护着,凭疆场上不知死活的莽劲,孤连棺木都备不过来。”
安宁一怔,她没想到韩烨竟真的曾将她托付给施诤言,既为兄长的关心感动,心底不知为何也有些失望。她撇撇嘴,道:“父皇的心思也不难猜,洛老将军掌管祟南大营,当年帝家败落后的军队全他手里,忠义侯的军权被剥夺,如今咱们大靖兵权上能说得上话的便只有洛家和施家,东安侯乃是传了几百年的儒家世族,得天下士子敬重,看的太子妃不外乎就是这二之中择其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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