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朕今日已将她任大理寺少卿的圣旨颁了下去,太子,如你前几日所见,任安乐此人如何?”
嘉宁帝问得似乎有些漫不经心,韩烨抬首,忽而记起那日玄衣女子自马上朝他奔来的模样,眼底似有被灼烧之感,朝着嘉宁帝郑重道:“父皇,依儿臣所见,任安乐若为我大靖之将,乃朝廷之福。”
嘉宁帝倏尔抬眼,看了太子半响,才摆手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韩烨神色微怔,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太子远去的脚步声渐不可闻,嘉宁帝摩挲着拇指上扳指,眼底幽深一片。
“居然如此评价于她?看来今年的秋狩之宴朕未去还真是错过了不少事。”
左相日前之言犹在耳边,今日太子居然说出‘任安乐若为将,乃大靖之福’如此截然相反的话来。
区区一个任安乐,到底有什么本事能令得两人看重至此?嘉宁帝头一次对这个来自边疆的女土匪生出了好奇之意来。
赵福听着嘉宁帝的自言自语,垂下眼一声不吭。
何止是今年,自十年前帝家灭亡起嘉宁帝便不再出席皇室的秋狩之宴。
或者说,从十年前开始,嘉宁帝就再也没有迈出过帝都一步。
“赵福,这几年你可见过太子为人求情?”
晃神的赵福听见嘉宁帝突然问出的话,心底一抖,忙上前回:“不曾。”
“说不准留着这个任安乐还真的有用。”
嘉宁帝若有所思,眉间露出一抹深意。
“陛下,韶华公主在外求见。”赵福听见外间动响,低声回禀。
“不见,让她回朝云殿好好思过,一个月不准出宫。传朕口谕给齐妃,让她好好管教公主,若日后韶华再如此嚣张跋扈,朕定不轻饶。”
嘉宁帝拂袖,面色微沉。
不管任安乐做的事有多出格,她有句话终归是对的。
公主干政,乃皇室大忌。
接到圣旨的第二日,安乐便穿着崭新的官袍入了大理寺报道。
近半月来任安乐在秋狩上喝问韶华公主之事传得人尽皆知,不少朝官深感这厮虽一介女子,却胆气十足,为大靖的朝官说了话,加之右相对其赞誉有加,便对新官上任的女土匪格外客气。
但也仅仅为客气,他们不比涉世未深的年轻子弟,任安乐身份敏感,左相对其颇为垢词也不是秘密,朝臣实在犯不上为了一个大理寺少卿夹在两相之间左右为难。
在大理寺当了一日的泥塑菩萨,傍晚,安乐哼着小调坐着马车回了任府。
苑书站在大门口守望,见马车出现,狗腿的跑上前替任安乐掀开布帘,露出一排牙齿笑:“小姐,您回来啦。”
任安乐斜眼瞥她,顺着苑书递上来的手走下马车入府:“今日府里如何了?”
“一群贵族子弟来递请帖,都让我给打发了。”苑书得意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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