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诗讪讪地抿嘴。
展太后又去看那份名帖,见了周梦楠排在第二,往后几个又找到了秦雪莹的名字,心中忽然一动。
“静仪那丫头生辰是不是快到了?你可给她备了什么礼物?”
展诗头皮又是一紧,脑子转得飞快:“原是要准备的,不过我和郡主许久没见过了,不知道她最近的喜好,想着等有机会见了面旁敲侧击问上一问。”
展太后忽地就来气,长长的指甲戳上展诗额头,“等等等,拖拖拖,让你做个什么事你总是想方设法地推三阻四。
我展氏一族怎么出了你这么个废物玩意,烂泥扶不上墙的窝囊废!”
展诗一阵窝火,偏还不敢甩脸子,脸上挂着的笑比哭还难看。
展太后见她这模样更加气不打一出来,忍不住重重拧了一把她的耳朵。
“你少来这套,我只告诉你,咱们展家虽是皇帝母族,朝堂却并无子弟得用。
只有笼络住端亲王府才能在大燕有一席之地,不至于沦落成空有勋爵的空架子。靖远侯家姑娘如今是个什么下场,你应是看在眼中吧。”
说到最后,展太后声音阴戾,直如浸满毒汁。
靖远侯便是如今皇帝发妻的娘家。
景和帝原是先皇面前最不受宠的七皇子,娶的也是京城四品小官家的女儿。
后来惹怒当时的太子,被先皇将一家人发落边陲潼关,他的岳家竟也帮不上半点忙。
当时太子如日中天,展太后原以为一家人再也没了回京的机会,恰巧在流放途中得到押送犯人的都头照料,一来二去便有了裴如璋。
没想到命运竟如此匪夷所思,先帝几个皇子在夺嫡的过程中先后死了个干净,反叫早就出局的七皇子捡了个便宜。
先皇后一家也水涨船高,其父靖远侯,大有皇亲国戚之势。
只可惜先皇后性子柔和,做个普通的妻子还使得,若要做一国之母,心性手段便都不够看了。
哪怕景和帝顾念夫妻之情多有看顾,还是没能防住明枪暗箭。
才做了不到一年的皇后就香消玉殒,靖远侯一家失了这个金宝贝,自然也没落了,如今一年到头都见不到皇帝一面。
展诗还记得,上次宴会见到靖远侯府的二姑娘,穿得一身过时的衣裳坐在角落里,也没人与她说话。
秦雪莹与人蹴鞠,球掉到水池里,她还叫靖远侯的二姑娘去捡。
彼时她只觉得弱肉强食。
如今再想来,展诗心头倏地就生出恐慌来,若是被这样冷落羞辱的人是自己,她只怕要羞愤欲死。
“姑母别气了,诗儿知道厉害了。”
见她脸上恐慌不似作伪,展太后紧抿的唇角才松了些许。
其实若是为了展家的利益,将展家的女儿嫁入宫中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惜,展家的姑娘都不成器,嫁入宫中难免拖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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