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尘抬手:“少来,你今日也不是来感谢我的,是来看那个小白脸的。”
“……何堂主说话向来这么直?这还让人怎么接话呢。”
何尘站起身,从台阶上下来,围着程九鸢转了一圈。
这就是传说中丞相府的病秧子?
他无影堂暗探遍布东陵,要摸透一个人的身份轻而易举。
当无影堂令牌重现时,他就好奇。
结果一查,就更好奇了。
程九鸢坦然的任他打量,“带我去见他。”
何尘转身:“跟上来吧。”
暗牢,一个充满绝望和恐惧的地方。
尤其是无影堂的暗牢,更是没有阳光空气,只有无尽的黑暗和潮湿。
墙壁上挂满了生锈的铁链和刑具,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腐臭气息。地面上布满了血迹和污垢,让人不寒而栗。
何尘发现这千金小姐不但没露出丝毫害怕,露在外面的一双杏眼中还满是兴奋。
程九鸢打量着这无影堂的暗牢,单纯杀人太没意思了,把人关进来,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才叫人绝望。
“何堂主,这暗牢以后能借我用用吗?”
何尘一惊,她果然在打他暗牢的主意。
“你想怎么用?”
“也没想好,就是想送几个人进来……”
“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啥人都能送来!”
“哎哎哎,你这什么表情,在骂我小气?”
“……没有。”
跟着何尘左绕右拐的来到了地牢的最后一间。
牢门打开,程九鸢掩着鼻子进去。
等看清牢房里被绑在木架上的血人时,程九鸢瞪大了眼睛。
“何堂主,你这也太狠了。”
“不是你说留口气就行?”
程九鸢轻咳一声。
听见声音,木桩上的人悠悠转醒。
等看清房间里的人时,江岫白还放荡不羁地勾起了唇:“程二姑娘,好久不见啊。”
程九鸢双眸微弯:“不久啊,才不过三四日罢了。你怎么认出我的?”
“姑娘这双眼眸令在下一见难忘,恨不得挖出来带在身上日日欣赏。”
程九鸢绕着木桩转了一圈:“啧啧,看来江公子这几日过得不太好啊。”
“还不错,死不了。”江岫白嘴角扬起弧度,语调散漫,像是在与朋友闲聊一般自在。
何尘凑近程九鸢,“你们真是仇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相好。
程九鸢摊手:“我没把他当仇人,是江公子惹上我的。”
“你没把他当仇人还送到我这里来?”
程九鸢一扬手,腰间的软剑直直朝江岫白飞去。
江岫白睁大了眼睛:“艹!”
想象中的一幕没有发生,捆着江岫白的铁链被软剑轻易削断,噼里啪啦的落在了地上。
江岫白也跟着一起跌在地上,他抬头不解的看向程九鸢。
何尘目光灼灼地看着重新回到程九鸢腰间当装饰的断生:“真是一把好剑!”
江岫白嘴角露出一丝嗜血的笑:“程二姑娘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
程九鸢蹲下身子,认真道:“我说了,不想与你为敌。卫向明戒心重,你若完好无损的回去,他定不会再信任你。”
她突然靠近,好闻的清香隐约传来。
江岫白一愣,眼中有些惊讶:“你要放我走?”
“怎么?还想留在这里?我可不养闲人。”程九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江岫白只觉得眼前女子那一双眸子是他见过最特别的,看着十分天真,细看又带着残忍。
程九鸢站起身,转身看向何尘:“放他走吧。”
说完就朝外走去。
“喂!你当我这无影堂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程九鸢充耳不闻往外走。
江岫白此人桀骜不驯,让他归顺,就不能采用普通的手段。
钱财美人、威逼利诱这些反而会适得其反。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她要的是他心甘情愿的归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