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个婆子连忙道:“不是我们几个老婆子不打扫收拾,实在是周姨娘发起病来又砸又咬……”
“没事,我说几句话就出来。”
见拗不过,一个婆子才拿出钥匙上前去开门。
“你们就候在外面。”
“那二姑娘自己当心。”
程九鸢点了点头,抬脚进了屋子。
一进屋子,才发现屋子里昏暗无光,原来窗内侧都用木板封起来了,只有缝隙透出来的一丝丝亮光。
一股霉味伴着臭味扑面而来,程九鸢掩着口鼻往里走。
这房间分里外两间,外面摆着桌椅,还算正常。
再往里走,臭味愈加明显。
就见里间根本没有床榻,地上铺着稻草,稻草上有一团隆起,依稀看得出人形。
“周姨娘?”
那团黑影动了动,突然嘻嘻哈哈地坐起身,身上披着烂被子,疯疯癫癫。
“别演了,我知道你是装的。”程九鸢勾唇,轻轻说道。
周氏看了看程九鸢身后,立刻丢了枕头就要上前。
一颗石子自程九鸢手中飞了过去,点了周氏的穴道。
周氏突然不能动,满脸疑惑。
但她看向程九鸢,脸上都是希冀。
“二姑娘,你可来了!你快带我回府去,我要告诉老爷,林曼青就是个蛇蝎心肠的贱人!”
程九鸢轻笑一声,“姨娘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见程九鸢那模样,周氏瞬间明白过来,“你跟林曼青是一伙的!”
周氏彻底变了脸色。
她知道了林曼青的秘密,林曼青想要她的命,她只有装疯卖傻才能多活一日。
“二姑娘,我自来对你不薄,你怎可联合外人害我至此啊!”
程九鸢脸上的表情瞬间消散。
“对我不薄?你以为你做得那些事当真天衣无缝?”
“你、你都知道些什么?”周氏脸上的肉抖得厉害,眼中尽是惊恐。
“我母亲对你不薄,你是如何对她的?”
“那不关我的事!是周敬先!是周敬先做的!”
“呵,都这时候了,就不必狡辩了。”
“二姑娘、二姑娘,你是不是被林曼青那贱人蛊惑了?你听我说,那就是个水性杨花的贱人!她肚子里怀的是野种!根本不是你弟弟!她给丞相府抹黑……”
“她是什么人,我不在乎。她给丞相府抹黑又如何?我又不是程宗扬,我不在乎相府声誉。她没有害我,而你,害死我母亲,你该死!”
“你、你!”周氏瞪大了双眼。
她没想到程九鸢竟然连程宗扬和相府都不在乎,听见林氏怀了野种也不在乎。
“这么惊讶干什么?你该死,程宗扬也该死!他靠着我外祖家才能参加科考,他居然敢停妻另娶,害得我母亲伤心坏了身子。我母亲死后,他明知这里面是你在作怪,为了他所谓的声誉,为了护住你的一双儿女,他却按下隐情,你说他不该死吗?”
“放心,你先去地狱等着他,你们这样的人,死后都会下地狱的。”
说到这里,程九鸢心中情绪翻涌,眼中带了些恨意。
周氏哈哈大笑了几声,厉声道:“你母亲本就该死!我跟相爷两情相悦,我嫁给相爷时,根本不知有你母亲的存在!她让我从妻变成妾,让我一双儿女变成了庶出,你说她该不该死!”
程九鸢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若说周氏不知道她母亲的存在,跟程宗扬成亲,这事还可以被原谅,该死的是程宗扬。
但她后来做的事,够她死一千次!
程九鸢压下情绪,露出一个极美的笑容。
“我想你已经知晓程长川已死的消息了吧?”